书院时隔七十年，第一次有人挑战它的权威，并且……这般突兀，而又这般的不可理喻。

三百多名清风细雨楼高手不顾任何风险和命令，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向书院发起了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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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下手还有一定的分寸，只制住，却不伤人。可随着群战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最多仅仅是能保证不伤人性命罢了。既然只要留下性命就行，那自然会出现残肢断臂，功力尽失的事情，也有昏迷不醒的，不知算是活着还是死了。

就在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很奇怪的是其他的地方都显得异常的安静。

比如……雀楼。

雀楼之上，李夫人缓步走进一个小小的房间，那是在雀楼的顶端，只有一个楼梯和一面可以看到整个临江城的窗子。窗子下放着一个矮桌，桌子上只有一个茶壶和一支笔，甚至都没有纸。

在窗的对面有一张小床，一名看似幼小的女孩正盘膝坐在上面，手中掐着一个奇怪的印决，双目紧闭，却向着窗外。

这屋子极为简单，却并非简陋，这里面任何一件事物拿出去，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便好比那桌子上的一支笔，便是传说中炼器大师林大师的作品，相传天下只余不足十支，不想这里便有一支。

但……终究是简单，看起来无比的素朴。

可能……也正因为这样的素朴，才会显得那床上的盘坐的小姑娘有多么的美貌。

如果陆茜在这里的话，她会马上认出这就是那天从她手中抢走丹药的小丫鬟，也是之后跟随李夫人再次去到山巅的小丫鬟。

可是此时，李夫人亲自爬上了楼，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在她床边坐下，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却……绝对不是在看一个自家的小丫鬟。

“山儿，楼里的人已经去了，想来不仅是今晚，便是接下来很长时间内，这临江城还有咱们大玉国，怕是都不得安宁了……”

李夫人言语轻柔，有些温暖，但也有些埋怨。

那山儿此时才睁开眼睛，冲着李夫人轻轻一笑道：“见过母亲。母亲无需担忧，不管是书院还是清风细雨楼，他们做事都有分寸，如今这样一闹说不定会变得十分热闹，双方也会显得惨烈，但那也仅仅是他们双方希望世人看到的惨烈而已。‘卧榻之侧岂容猛虎鼾睡’？这句话是那个门主对母亲说过的，但又何尝不是书院和清风细雨楼同时担心的呐？毕竟这天下……只是皇家的。”

李夫人一愣，随后仔细想了想，苦笑一声道：“还是山儿想的通透，只不过这件事原本就能避免，又何必……看着它发生呐？尤其你明明就很在意那个陆家的臭小子，他又是陆茜的亲弟弟，此次陆茜难逃劫难，他怕是也不能幸免，这又是何苦呐？”

山儿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目光清丽，但其中却带着一丝丝的失望。

随后才说道：“清风细雨楼想向母亲您展现实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是他们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至于陆羽……我相信他会没事的，如果有事……也只能代表他只有这般境界吧，并不值得可惜。”

说完便转过头去，又闭上眼睛微微吐息。

李夫人知道这个动作就是她不想再说什么了，只能叹了口气坐在旁边，忍不住将床上的毯子拿起来盖在了山儿的身上。

山儿的眉头猛地皱了一下，手指也微微颤动，想动，却最终没有动，松懈下来，任由那毯子披上，即便这会影响她此时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