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话跟我说?”看着孟晴、楚心权、文玉三人离开,吴痕雨心知上官天云必定有话对自己说,不禁开口问道。上官天云点了点头,随即道:“还记得我问过你的问题吗?”。听罢吴痕雨皱眉思索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道:“你问了什么?”。“我问你,你想救几个?”上官天云正se道。一听上官天云如此一说吴痕雨脸se骤然一变,心里不禁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可以的话我想都救!”。“哈哈。”听罢上官天云不禁大笑了出来,“你笑什么?”吴痕雨不解的问道,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上官天云并不打算救全部的人,他也不可能将一千个人都救出来。“我只能救六个人,是否能全身而退还不一定,如果一旦有危险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他们自己逃跑。”上官天云淡笑着说道,一股冰寒也在此一瞬骤然散开。
听罢吴痕雨心里不禁狠狠一紧,浓浓的不甘也瞬间爬上了他那稚嫩的脸庞,使其不禁沉默不语。上官天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淡淡一笑道:“你知道这家店的老板,为什么会让我这样的孩子进来随便吃喝吗?”。是啊,这哪家客栈在整个纵横大陆都很是有名的,在这里的食客基本上都是成年人,对于像他们这样的孩子如果没有大人陪同的话,是绝对不会给予招待的,当初进来的时候吴痕雨心里便很是疑问,上官天云不说他自己也并不好意思问,担心会让他觉得自己不信任他。此刻他竟然自己提了出来,吴痕雨自然也不用顾忌太多了,不禁开口问道:“那是什么原因啊?不会是这家老板他认识你家的亲戚吧?”听罢上官天云淡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家老板并不认识我什么亲戚。”言罢,随即又道:“不过,他却知道我是谁。”听罢吴痕雨不禁更是糊涂赶忙问道:“他怎么会认识你呢?怎么你越说我心里就越不安呢?”。“哈哈”上官天云不禁又是一声大笑。“你又笑什么?”吴痕雨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不禁微带了些许怒意。上官天云自然也听的出来,便不再卖关子了道:“因为这里有我安排的眼线。”。“什么?!”听罢吴痕雨不禁大惊,失声叫道。这不得不令他吃惊,在哪家客栈里安排眼线,这样的手笔即便是他的义父镇边将军都是办不到,他不过九岁大一点的孩子怎么可能办到?如果真的办到意味着什么?也许上官天云现在的处境可能比那些即将被剖腹剜心的孩童更加危险,只有这样的危机感才能逼迫一个本该成长的孩子有了不该属于他的城府。
看着吴痕雨久久没有言语,上官天云不禁又是一笑随即道:“怎么了?被我吓到了吗?”。听罢吴痕雨出奇的没有否认,而是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全部!”。
“我有什么没有告诉你呢?呵呵,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为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你必须要想尽不可能的办法来让自己和想要保护的人活着。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说,万剑宗也有我的眼线,这也是我敢答应你去救人的最有力的筹码。”上官天云淡淡的语气深深的撞进了吴痕雨的心里,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的明白,原来上官天云再也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只懂得躲在他后面哭的孩子了,转而一想似乎自己也已经不再是曾今的自己了。“你有什么打算?”吴痕雨也不再这些感叹中纠结了,赶忙转回正题。
上官天云伸了一个静极思动的懒腰,脸上突兀的泛起一丝顽世不恭的笑容。“三天后去救人吧。”。“为什么不是现在呢?救个人还要等三天!”。吴痕雨显然极为反对的。听罢上官天云不禁摇了摇头道:“现在去救人就是自寻死路,三天后去救人即便救不了我们还能逃跑。”。“为什么?”吴痕雨很是不解的问道。“孟晴刚刚被你无意中救了出来,从她的口中我们算是知道了万剑宗的一切罪行,所以........”。“所以万剑宗一定会恶人先告状,告我们一个私藏俘虏的罪名。”吴痕雨突兀的打断道,想到了这种可能不等上官天云回话,又接着道:“我现在应该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义父,赶在他们之前先治他们一个草菅人命之罪。”。“呵呵”听罢上官天云不禁轻声一笑道:“吴痕雨在武功上我是比不过你,可是在智谋上你却是差了我很大的一截啊。”。“你骂我笨?”吴痕雨不禁皱眉道,心想:“我才想到这么好的办法,怎么在他面前我就成了笨蛋呢?”。上官天云当即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至于有没有骂你?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你自己看着办。”。听罢吴痕雨不服气道:“那你说,我倒要看看你的方法是不是比我好!”。
上官天云道:“你把这件事告诉你义父不仅不会将事情真正的解决,反而会更加火上浇油。”言罢,微微一顿上官天云接着道:“孟晴脸上便是俘虏的铁证,她现在在你手,那么就是你私藏俘虏的铁证,同样也是镇边将军怂恿其义子私藏俘虏的铁证。你要告他草菅人命,证据呢?即便被你搜出那些受苦的孩童,但他们脸上的刺青可是代表着死有余辜的铁证,我北元的律法,早有规定,俘虏与死囚可以当做买卖货物,生死由主不由己。即便这其中有假俘虏假死囚,可是你要怎么证明呢?所以你告他们反而是对他们有利使得他们更加名正言顺,你反而束手束脚或许你也会成为死有余辜的那一类。我这么一分析你觉得你告的赢吗?”。听罢吴痕雨不由的点了点头,其脸上皆是不甘之se,不禁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着他们来告我们吗?这样坐以待毙我可不干,实在不行我就去闯他的山门,我不好过我也绝对会让他们付出一些代价!。”,上官天云摇了摇头道:“所以孟晴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们这三天就好好的呆在将军府里哪都不用去,至于他们告状与否还两说,但无论如何他们在这几天里一定会派更多的人去看守关押孩子们的地方,毕竟十五将近了,我想他们也不希望多生事端,我们自然也不用那么不懂礼貌的跑去打扰,至于十五那一天嘛,就得有好戏看了。”言罢上官天云的嘴角不禁翘起了一抹古怪的弧度。看着此刻的上官天云,吴痕雨不禁微微庆幸自己与他不是敌人,否则即便自己武功天下无敌也比不上他远超常人的城府。
一顿饱餐之后吴痕雨等三人便和上官天云分别了,虽然不知道上官天云领着孟晴要去哪里,但是三人心里都微微的松了口气,直到这时吴痕雨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对于上官天云已经十分的信任了。
“快走啊,这次回去娘一定会杀了我的!”看着上官天云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文玉也不愿再多停留一刻了,赶忙拉着楚心权与吴痕雨两人便往回跑。“哎,你慢一点,不要这么着急好不好!”。看着此刻文玉可爱的摸样吴痕雨不禁打趣道。“这还不急啊,都说好的只出来一小会的,现在都快黄昏了,爹娘现在指不定都已经打算要不我这个女儿了!”。听罢楚心权与吴痕雨两人不禁哈哈一笑。“你们还笑我!一会回去看你们还像不像现在这样神气!”文玉嘟着小嘴,面带些许愠se,显然她对于两人的打趣很是不爽。“哦对了,玉儿你是怎么认识我天云哥哥的?”。楚心权突兀的问出这一问题,不禁令文玉有些措手不及,其实她心里已经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被问的,满以为自己的准备已经很踏实了,但此刻依旧显得有些慌张,在其心里也暗自咒骂了自己一番。“哦......呵呵......你知道的.......本公主在长安城里可是无事不通,无人不知啊........这个上官天云.......我自然是.......是认识了。”听着文玉吞吐的言语楚心权明显听出她撒了谎,其心中也不禁微微一思,便知晓定是上官天云有些事情不愿让他们知道,故而让一个不会撒谎的文玉来说这样的话来予以提醒。轻轻的点了点头,楚心权已然明白了所有,当即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了呢?”。言罢不等文玉回话却听吴痕雨问道:“文玉,你刚才的意思是天云的家就在长安城?”。听罢文玉的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脸se很是难看,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却听楚心权道:“雨哥哥,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回去的好,不然迟了的话爹娘可是会担心的,这个样子可是不好。”。言罢拉着文玉便道:“雨哥哥,快走吧,尘尽阿姨的脾气可是不一般啊。”不等吴痕雨回话,楚心权已然拉着文玉逃也似的跑开了。楚心权的用意很是明显,吴痕雨又岂能不明呢?其心里也不禁计较了一番,微微咬了咬牙,便随着她们一起跑了回去。
约莫一刻钟三人便火急火燎的赶到了镇边将军府,此刻却见门外竟已没有了半个护卫。吴痕雨心中不由一惊,三人也不禁对望了一眼。“不会爹娘他们找不到我们,就将府里的所有护卫全都派出去大肆搜索吧?”文玉不禁猜测道。“不会的,一定有别的事!将军府里护卫有数千人,要是真的都派出去的话,长安城早就已经满城风雨了,现在怎会如此平静呢?至少我们在长安城这么长时间可是没有发现一点点动静!”此刻的楚心权竟显得异常敏锐,令一侧的吴痕雨也不由的一阵惊讶。“哎呦,我们别在这里乱想了,进去不就知道了吗?”。言罢便拉着两人快步走了进去。
一进府,便见楚云芝独自坐在庭院里,一脸愁容。此刻忽见楚心权三人朝着自己走来,楚云芝顿时叫道:“你们三个小东西疯到哪里去了?”言罢已然站了起来,快步冲着他们走来。“完了完了,楚姑姑一定是骂我来了!”文玉心中不禁这般想到,脚步也是不由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好巧不巧的躲在了吴痕雨的身后。
“娘,家里的侍卫呢?还有......爹去哪里了?”楚心权却是上前一步问道,其一对双目顿时闪烁着担忧的光芒。听罢楚云芝不由的将目光移向了吴痕雨随即道:“刚刚宫里传来消息,独孤剑......”。“独孤剑?独孤剑他怎么了?”一听到这个名字吴痕雨心中不禁一恨,本虚峰顶的那一幕幕他可是历历在目,每一天都想着要如何去打败他,好为自己的爹爹出一口气,此刻独孤剑的名字再次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而现在自己爹爹也已经不在人世,他也不禁将这个仇恨记在了独孤剑的身上,情绪也是不由一阵激动。楚云芝微微的叹了口气道:“独孤剑向陛下请缨,在三个月内将整个武林献给我朝。”。“这件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楚心权心中更是担心,不由的再问了一句。“此事对于北元称霸纵横大陆很重要,所以陛下便派镇边将军和西战神两人从旁协助,他们估计现在正在宫里商议出发的细节。家里的护卫也一并随行,现在他们应该是在宫外守候待命。”言罢楚云芝不禁长长一叹,浓浓的担忧也在这一刻缓缓的爬上了她那绝美的脸庞。
“什么?!这么快吗?我不要!”言罢楚心权转身便往门外跑,情绪异常激动,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在此刻崩塌了一般。吴痕雨与文玉两人当即一惊,赶忙追了过去。楚云芝心里也是大大一惊,她从来都不知道平常看似文静的女儿今天竟是显得那么的陌生,她真的从来也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爹,我不要你走.......才半年不到,我们在一起连半年都不到,你就离开了.......我好不容易才见你一回.........我不想再等三年。三年前我不懂事,不知道你会离开那么久,可是现在我懂了,我不想再.......再有三年看不见你.......或许会更久......”。楚心权一边跑心里一边哭喊着,泪水也从她的眼里疯狂的流出,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心权!停下!”吴痕雨一声大叫,纵身一跳便拦在了楚心权的身前,直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楚心权不住的挣扎着,却不论如何也是摆脱不了,随即便一声大哭伏在了他的怀中。随后赶来的文玉一脸无措,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加不明白楚心权到底是为了什么哭成这个样子。
“心权,没事了,有哥哥在呢,没事的,义父走了哥哥我会保护好你的,你别难过。”对于此刻楚心权,吴痕雨岂能不懂?虽然她是镇边将军的女儿可是吴痕雨却是知道,她一点都不稀罕这个,她最在乎的还是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谁也不用为谁担惊受怕。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吴痕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雨哥哥我好怕.....爹又要出去.......打仗了......为什么,天下不都说好要太平的吗,怎么还要打仗,我不想每天做梦都看见爹血淋淋的身体,娘害怕.......我也害怕......呜呜.......”。楚心权无助的哭着。“心权........呜呜.....”。听着她这般一说一侧的文玉也突兀的哭了出来,一头便挤进了吴痕雨本就不算宽阔的怀抱,对于这个要命的公主吴痕雨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不禁一阵好笑。“讨厌啊你!人家哭你也跟着闹!”楚心权终于破泣一笑,忍不住轻轻的打了文玉一下,“你打我干嘛?我哭的好好的,你这一打把我的情绪都给打断了啊!”看着文玉一脸认真的说着,吴痕雨与楚心权两人不禁哈哈一笑。“我真是受不了你啊,捣蛋鬼!”一笑间楚心权的心情也微微好转了一些,两人竟互相扮了一十分可笑的鬼脸。
远在十步之外的楚云芝见到三人这般摸样不禁微微一笑,心中也不由的一阵欣喜,其脸上的愁容也随之减退了不少。
“楚姑姑,我娘没有骂我吧?”猛然想起自己的母亲,文玉不禁略微向着楚云芝身前走了一步轻声的问道。“你说呢?”楚云芝心里不禁一阵好笑,随即反问道。听罢文玉当即一声轻叹道:“哎呦,完了,我就说我娘是不会放过我的。”言罢,看着吴痕雨道:“喂,我先回去领赏了,不和你们在这里胡闹了!”。言罢其神情也在此刻变的有些凝重,随即举步便往回走。吴痕雨等人也不禁有一种想笑不敢笑的感觉。
“玉儿,楚姑姑是跟你开玩笑的!”楚云芝赶忙拉住文玉,不禁微笑道。“开玩笑?为什么?”文玉很是不解的问道,神情却是没有一丝的放松,竟是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被人逗了。“你娘并没有说什么,她陪你爹一起进宫面圣了,晚上的时候他们会跟着你左叔叔回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餐的.....。”。“真的啊!”不等她把话说完,文玉已然跳了起来,一下子便挂在了楚云芝的身上脸上皆是满满的笑容。一侧的吴痕雨,楚心权两人皆忍俊不禁。
几人又闹了一会,不知不觉已到了黄昏时分,此刻四人都坐在亭子里休息,文玉与楚心权两人还在那一个劲的比鬼脸,玩的不亦乐乎,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悦耳的笑声。吴痕雨则静静的陪着楚云芝坐着。“雨儿,在将军府里还习惯吗?”。楚云芝突兀的问道。“当然,将军府里一切都很好,你们都对我很好啊。”吴痕雨亮着一道大大的笑容,对着楚云芝道。听罢楚云芝却是沙哑一笑道:“那就好,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呢也将是我将军府里的男子汉,我和你义父以后呢会像对着自己亲生骨肉一样对你的,你呢也别多想太多。”。“呵呵。”吴痕雨不禁大大一笑。楚云芝当即一惊不解道:“雨儿,你笑什么?”。“你们不是一直都像亲生骨肉一样的对待我吗?明明是义母你想多了,还说我想多了!”。言罢吴痕雨不禁轻声一笑。楚云芝不住的点了点头道:“是啊,雨儿说的没错,是我想太多了啊。”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沙哑,可是却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感动,不知为什么听惯了天籁之音的吴痕雨此刻竟是有些着迷了。回想过往,的确楚云芝对自己真可谓是无微不至,以前在山里的时候她总会时不时的来看自己,每次都会亲自做许多的糖果给自己吃。这如何不令人感动呢?这份感动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相反会更加的清晰。因此在吴痕雨的心里早就已经将左龙腾一家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庭。
两人又聊了一会,却听门外突兀的传来一阵朗笑。“是爹回来了!”一听这笑声楚心权当即跳了起来,见势文玉自然不想输给她,随即叫道:“我爹也回来了!”。随即两人竟是争先恐后的跑了过去。刚跑几步突然间文玉调头便回,逃也似的躲到了楚云芝的身后,似乎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见此吴痕雨岂能不明?当即哈哈一笑,楚云芝也是无奈一笑,她对这个踢天弄井的刁蛮公主闹的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微等了片刻,便见左龙腾扛着楚心权昂首阔步的出现在视线的最前方,起身后正是文东岳与尘尽夫妇二人,只是这二人的摸样此刻却显得尤为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