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刁民,来人都给我抓起来!”。圣人皇子,突然现身,一声令下,原本属于二皇子的部下全部倒戈。此事牵连太大,他们只是普通的打手,若还不将功赎罪,恐怕最先死的就是他们了。随着圣人的一声令下,数十名好手一拥而上,便将项元拿下。转而便来抓马迎雪。见此圣王赶忙挡在她的身前叫道:“都给我退下,这件事是我干的,与迎雪没有一点关系,有什么事情我去和父王说。”。“你去说?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们都脱不了干系,都给我带走!”。圣人哪能轻饶了他,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自然要好好修理他。“我看你们谁敢动?谁敢动一下,即便一命陪一命我也让他比我先死!”。圣王一声暴喝,顿时无一人敢上前一步。
文玉愣愣的看了看圣王,心中不禁想起了吴痕雨,他们俩个都有这样令人着迷的特点,然而不同的是,圣王的这一点是专属于马迎雪的,而吴痕雨却是一视同仁,无论是谁只要有难,他便会挺身而出,以至于她现在都有些怀疑吴痕雨对自己的爱,是不是始终都只有那么一点,只会减少而不会增加,她忽然有种错觉,自己似乎与吴痕雨的距离越来越远,也许终有一天他会离开自己,再也不会回来。想着想着她的眼泪便流了出来,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也有个人可以像圣王不顾一切的保护马迎雪一样的保护自己啊。她扭过头看了看吴痕雨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道:“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话分两头,吴痕雨一路狂追数十里,至城外十里亭,却见熊应龙已然等候在此。吴痕雨不禁有些奇怪,随即走上前去问道:“你故意引我到此,是为了什么?”。听罢,熊应龙轻声一笑道:“我知道你叫吴痕雨,是陈子云的儿子。”。吴痕雨道:“天下谁人不知我父亲的名姓?我自幼便在镇边将军府长大,江湖之事也很少走动,并且我似乎也没有和你有过什么一面之缘,我倒是很好奇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熊应龙道:“我是西吴的皇储,天下间我想知道谁的名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听罢吴痕雨冷哼一声道:“我可不管你是哪国的皇储,总之现在你得跟我回去,有些事情还得需要你去承担一下。”。熊应龙沉默了一会,随即道:“若是我不打算跟你回去呢?”。听罢,吴痕雨当即出言讥讽道:“你认为你能从我的手中逃走的话,那你就可以试试!”。“好啊,你来抓我试试看?”。熊应龙一双明目当即一冷,顿时争锋相对道。
听罢,吴痕雨并不理睬,单手便来擒人。熊应龙抬手挡住,吴痕雨单脚跟着甩了过来,见势熊应龙忙斜身躲过,吴痕雨单手又来,却见熊应龙轻蔑一笑,猛地拍出一掌迎上,双掌立时相碰,两股真力同时泻下,化为一股狂风呼啸而过,直将二人排退数十步。
吴痕雨心头不禁一惊,此人功力竟然如此深厚?此时忽见熊应龙纵身而来,吴痕雨眉头一皱,一股寒气瞬间倾泻而出,在其手中聚成一柄三尺长短的透明冰剑。冰剑一现,吴痕雨仗剑而立,不见其挥剑,却见道道刃芒如雨幕一般直向熊应龙袭来。熊应龙不敢有慢,赶忙腾身而上险险躲过,一柄极为细小的飞针便在同一时刻,向着吴痕雨攒射而来。“叮”。一声轻响传出,飞针已被吴痕雨一剑斩断。
熊应龙一声暴喝,飞奔而来,吴痕雨单剑手中一指,瞬间分身成九,将他围在其中,一时间,重重剑影,纷纷而落,道道残影,如幻似真。见此熊应龙丝毫不惧,直迎而上,化为一张擎天大手,方圆十里尽在掌握。吴痕雨九剑合一,化为一只,仿佛一条冰龙绵延数千里,滚滚寒气入云如雾,方圆数里,三月飘雪。“啊!”。吴痕雨大叫一声,长剑瞬间飞射而出,巨大的手掌便被劈开,炸成虚无,狂风呼啸而过。忽见熊应龙从天而降,一脚直向吴痕雨头部踢来。
“冰剑出!”。吴痕雨毫不退缩,冰剑瞬间凝成,握在手中,纵身迎上,二人在空中相遇,吴痕雨仗剑一挥,熊应龙抽身闪过,吴痕雨奋起直追,噬火功立时运转,一股炙热的真力骤然而出,化为漫天火浪汹涌而去。见此熊应龙冷哼一声,手中突然幻出一柄细小的光剑,迎着火焰便是一剑劈出,划起一道剑痕将火浪从中隔开。
“剑者,何为剑,一往无前也!”。熊应龙突然一声大笑,直向吴痕雨冲来,吴痕雨挥剑迎上,熊应龙仗剑一挡只听“叮”一声清脆,吴痕雨手中的冰剑立时段成数块,“呀!”。吴痕雨眉头一皱,鼓起真力,九柄冰剑瞬间破体而出,纷纷向着他攒射而去。
熊应龙轻声一笑,手中之剑随意一挥,一股狂风刮过,九柄冰剑顿时化为虚无,消失不见。
“还要再打吗?”。熊应龙仗剑而立,轻笑一声道。吴痕雨随即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本就没打算要抓你,要是真打起来我也不会怕你!”。
熊应龙收了剑,看着吴痕雨道:“我一直都弄不明白,我表妹为何会对你一往情深。”。听罢吴痕雨心中不禁一惊,忙问道:“你表妹?她是谁?”。熊应龙大声一笑道:“西吴皇室就我一个皇子,就她一个公主。你说我是谁,她是谁?”。听罢吴痕雨顿时一愣,随即道:“你是熊应龙?熊倩是你表妹?”。熊应龙道:“今天我会来这里,其实不是为了什么兵阅大典,只是想过来看看令我表妹痴心一片的男子究竟是何许人也。今日会了会你,令我大失所望啊!在我西吴,年纪轻轻如你这般武功的,应该还有不少,算起来,你也是平常而已,我还真看不出你令人着迷的地方在哪?”。言罢,又听他道:“我西吴有一员大将,叫笑狂刀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他在哪?”。吴痕雨心头立即仇恨起来,笑狂刀,那个害他全家的大仇人他如何能忘?熊应龙哈哈一笑道:“怎么你想杀他?”。吴痕雨沉声道:“我必杀他,快说,不然我就先杀你!”。熊应龙突然淡淡道:“你放心,不久之后他会来找你,不过我劝你,不要和他斗,凭你现在的武功,十招之内你必死!”。吴痕雨顿时一惊,心中不禁有些不安起来,随即道:“你以为我会信吗?”。熊应龙笑了笑道:“他就是我师傅,我在他手里刚好走得了十招,如果你真以为你比我强的话,我不介意和你拼命试试看看。”。言罢,熊应龙再次亮出了剑。
吴痕雨愣了一会,随即转过身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但是我必须要和你说一句谢谢。我知道我的武功比起笑狂刀来说不算什么,可是那也得真正比过才知道,所以你也不必劝我什么。另外,如果你看见熊倩的话,麻烦你替我和她说一声,吴痕雨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吴痕雨,变了以后就再也变不回来了。如今的我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和责任,我想她也是。放下该放下的,忘记本该就已经忘记的,不要再留恋了。”。吴痕雨边走边道,不觉间双目已然模糊了起来。
“你不抓我了吗?”。看着他渐行渐远,熊应龙突然轻声一笑问道。吴痕雨停住了脚步,随即道:“要是真的拼起命来,我打不过你,你可以当我是胆小鬼,因为我不敢和人拼命,所以我抓不了你!”。听罢熊应龙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我也该回西都了。你刚才想要对我表妹说的话呢,我是没办法帮你传了,因为自从她七年前因为你离开香榭花城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我和她也算是有七年没见了.....”。听罢吴痕雨只是顿了顿脚步,沉默了一会便往原路返回了。
镇边将军府里,楚心权傻傻坐在桌前的盯着空荡荡的门外,久久没有说话。“怎么了,我的乖女儿?”。楚云芝看着她这副愣愣的模样不禁有些奇怪,赶忙问道。楚心权回过神,不由的叹了口气道:“娘,你说哥哥以后会和玉公主成亲吗?”。听罢楚云芝淡淡一笑道:“他们现在感情这么好,应该会是一对吧,不过我们雨儿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不像玉公主那样,调皮捣蛋。他俩以后要是在一起的话,雨儿肯定会吃亏的。”。楚云芝越说越起劲,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开始幻想着,吴痕雨成亲时大堂的摆设了。
“娘,我不喜欢玉公主嫁给我哥!他们一定不适合。”楚心权突然说了一句,楚云芝不禁一愣,赶忙问道:“哪里不合适了?门当户对的,而且人长得也漂亮,最重要的是,我看的出文玉那丫头确实很喜欢雨儿,而雨儿也对她有点心思,这样不就行了吗?”。听罢楚心权赶忙摇了摇头道:“娘,经过七年的生活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我哥哥,上官大哥,项元他们以后绝对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文玉虽然出身名门,可惜不求上进,文不行武也不行,空有一副皮囊又有什么用?我觉得能配上我哥的目前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马督军的女儿马迎雪。”。“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别没事乱点鸳鸯谱,要是被玉儿听到了,还不把咱屋顶给掀了呀!”。楚云芝当即白了她一眼,好好的心情被她这么一说,忽然间堵了起来。楚心权哼了一声道:“娘,你就慢慢幻想吧,反正我是不看好这门亲事的。”。言罢,她又接着道:“娘,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听罢,楚云芝微微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呢,反正一个月之内应该能回来吧。瞧你,还有脸提你爹。今早你爹走的时候你和雨儿竟然一个也没有赶回来送,等他这次办完事回来,肯定有你好受的!”。“那我和哥不是不知道嘛!”。楚心权抱怨了一声。
楚云芝正要说时,忽听一声大叫自府外一直传到两人的跟前:“不好了夫人,大事不妙啦!”。两人精神当即崩紧了,只听楚云芝正声问道:“管家,什么事情?”。“玉公主被......被......抓起来了!”。管家急急忙忙的说。听罢楚云芝当即暴怒一声道:“什么,谁这么大胆敢抓我未来的儿媳妇?是谁,快说!”。“是......是......圣苍陛下下的旨,项元公子还.....还.....判了死刑,明日午时烹杀!”。管家一句话完犹如晴天霹雳,将楚云芝与楚心权两人完全惊住了。“那我哥哥呢,我哥哥有没有事?”。楚心权赶忙问道。“这个......好像没有听说,少爷应该没什么事!”。管家如实回答道。听到这个消息两人皆微微松了口气楚心权赶忙问道:“你刚说谁要被烹杀?”。“项.....项元.....项公子!”。“什么?!项大哥?怎么会这么严重?”。楚心权情不自禁的大叫一声,心里不禁乱成了麻,一滴滴的汗珠更是如雨一般自其晶莹的脸颊滚落而下。
“心权,你先不要急,等把情况了解清楚了,我们再从长计议!”。楚云芝轻抚她的肩膀安慰道。言罢她便看着管家正色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把你知道的详细的说给我听!”。管家点了点头,便认真的说道:“我听长安的百姓说,今天晌午,项公子在哪家客栈与圣人殿下发生了争执,圣人殿下便让掌柜将他赶出了哪家客栈,并让他跪着爬了出去。出于四国皇子的威慑,黄叔不得不从,而项公子为了保全哪家客栈的生意,只能选择忍辱负重,真可谓是义薄云天。后来一场大雨,项元少爷便遇见了马督军的女儿马迎雪,两人的关系自来很好,因此便一起进了茶楼,聊天。可是聊着聊着,圣人殿下带着其他三国的皇子突然出现,并包下了整个茶楼,将里面的客人统统撵走。想也知道肯定是他们又来找项公子的麻烦,最后起了争执,原本项公子并不打算与他们动手的,可是他们却将马小姐推下了茶楼,幸亏被我家公子和玉公主路过,将她救了下来,否则马小姐不死也得重伤啊。你们也知道,二皇子喜欢马小姐喜欢的要命,得知她摔下楼后,大怒不已,便带着一帮人马与圣人殿下他们斗了起来。打斗中,项公子出手便将南许的九皇子,项威的左臂斩断了。圣苍陛下得知后龙颜大怒,亲自带人将所有的人全部抓住。哎,可怜项公子平民百姓,没有什么地位,又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哎......”。说到此处,管家不禁连连摇头,热泪盈眶对于项元深有同情。
“断臂之辱?项元怎么会这么糊涂啊,怎么就不知道忍耐呢,别人打你也跟着搀和。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身份!哎!这个马迎雪,怎么也不看着他一点,这件事处理的最好结果,就是杀了项元,然后期待南许皇室可以平息愤怒!”。楚云芝皱着秀眉,焦躁的踱来踱去。猛然间问道:“雨儿呢?雨儿不是陪着玉公主一起去那里的吗?他现在人呢?”。管家听罢忙道:“夫人有所不知,期间西吴的皇储熊应龙突然逃走,少爷是追他去了。”。听罢,楚心权顿时慌了,一双秀眉不觉间已然变成纯白之色。“心权!”。楚云芝一见她这副模样大惊不已,赶忙叫了她一声。楚心权娇躯立时一颤,紊乱的精神也在刹那间被拉了回来。于此同时其变白的秀眉,也在眨眼间回复如初。而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道自己的异样,只听她问道:“娘,这该怎么办?项大哥他是无辜的,他没有错。斩断了九皇子的手臂,也完全是无心之失啊!”。楚心权急的几乎要跳起来了。“不行,现在哥哥去追西吴的皇子了,这事他应该还不知道,要是他回来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是要疯掉的啊,万一做出什么傻事来,那该如何是好啊!”。楚心权越想越害怕,以至于全身都在颤抖。
“心权,这块令牌是你尘尽阿姨离开的时候让我转交给你的,有了它你便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你带着这块令牌去找你哥哥,一个时辰内你务必要找到他,他机灵百变,应该会有办法对付的,若是他能想到办法,就立马带他进宫,如果他没有,就用这块令牌送他出城,逃出长安,远走天涯。我现在进宫面圣,相信马督军也应该已经到了,我和他两个一起求情保项元一命的话胜算应该比较大。
“嗯,娘我一定把这件事做好!”。楚心权赶忙点了点头,不敢再多呆一刻,转身便往外跑去,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楚云芝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道:“来人!备轿!”。
“你说什么?项元要被烹杀?”。哪家客栈的柜台前,黄叔突然对着一位仆人大叫道。其一双老眼如灯笼一般睁着,填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黄叔你不要激动,我也是听街上的人说的,项小爷,砍断了九皇子的手臂,圣苍陛下龙颜大怒,要将他处死!”。仆人怯懦的说道。此刻掌厨突然从后堂跑了出来对着黄叔叫道:“老头子,听说项元出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黄叔似乎不想搭理他,没心没肺的甩出一句:“别来烦我,我这正想主意呢!”。“你想什么主意,你能想到什么破主意,现在在这里多等一分,事情就会多危机一分,我建议咱们赶紧通知上官少爷,他足智多谋,没准真能想出主意来,项元可是个好孩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我的良心都会不安的!”。掌厨无奈的叹了一声。便听黄叔道:“行,我这就去把这件事告诉上官少爷,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回!”。
阴暗的天牢里,寒气总是那么的沉重,呆在这里也令人觉得越发的寒冷。囚室里只有一张铺满稻草的石床,一股股刺鼻的臭味自其中散发而出,抵抗力稍微差点的,肯定立马晕倒。此时圣王、文玉、马迎雪三人穿着一身囚犯的衣服,靠着牢门坐着,周围死一般的沉寂。
“你说项大哥会死吗?”。马迎雪突然喃喃的问道。文玉不禁轻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我只希望小雨子不要做什么傻事才好。”。听罢,马迎雪久久没有回话,她的心里忽然有种酸楚。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连一句担心吴痕雨的话都不敢说,深怕再被文玉看出些什么来,给她造成困扰从而误会吴痕雨和自己有什么,令他们之间产生不必要的矛盾。
“迎雪,你怎么哭了?”。圣王突然靠了过来,睁着一双眼睛,傻傻的看着马迎雪关切的问道。马迎雪赶忙回过神来,擦干了泪,微微一笑道:“没事,只是沙子吹进眼睛里了!”。“你胡说,这里可是天牢,哪里会有沙子啊!你是不是害怕这里啊?”。圣王继续追问道。马迎雪愣了愣,随即冷声道:“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啊,我现在看见你就心烦。要不是你横冲直撞,我项大哥根本不会有事,我让小月去向你求救,可是我没想到,你却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我们都被抓住了,很可能陛下正在四处通缉吴痕雨呢,如果他也被抓了起来,和我们关在一起,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听罢,圣王并不生气,却是看着马迎雪问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哪敢,你是皇帝的儿子,这个天牢对你而言形同虚设,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我们这样的奴才哪敢惹你啊!“。马迎雪对着圣王大吼。听罢圣王赶忙道:“迎雪,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发誓,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给你闯祸了。”。“有没有下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度过明天都很难说!”。马迎雪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别处坐下,圣王立马起身便要跟来,却听她一声娇叱道:“不要和我坐在一起,你就坐那!”。圣王,顿时停下了脚步,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蜷缩在地上,不敢出一声。
周围终于再次归为平静,越来越静,静的令人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