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神秘的黑袍人从你手中把人给劫走了?”。镇国将军府偏厅里,突然爆出一声惊恐。便见辛迟瞪着一双鲜红的眼睛,看着独孤剑。
“师傅,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
独孤剑咬了咬牙,很不甘心道:“即便傲剑狂刀合璧也未必能够动他分毫。”。
“咔!”一声脆响传下,便见辛迟已然将身下的金座碾成了金屑,深深的恨意在其眼里滚滚而动。当下便听他道:“看来我们倒是低估了人间,我即刻修书一封,你派人火速将它送至虚天尊神手上,兵阅大典之时,令他务必来此一趟,以防那黑袍人出现生出事端。”。
“是!”。独孤剑当即答道。
辛迟不由舒了口怒气,随即便听他恶狠狠道:“我魔族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一点一点的拿回来,谁阻我谁便死。”。
北元皇宫之中,项威折了手臂,满以为项元会死的很惨,却是不想那项元竟然逃了。圣苍皇帝虽然下旨缉拿他归案,可快一个月过去了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又听说上官府被一夜覆灭,而凶手竟然又是上官天云他们一伙的,这如何不令他联系到项元呢?只是上官天云独立承担了罪过,本奢望着对他动刑,可以逼他供出,半路又偏偏杀出一个神秘的黑袍人将他救走,上官府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又如何,到底没有一点证据可以指证他们,唯一可以抓捕,而且证据确凿的就是神秘的黑袍人和那狡猾的上官天云。可那一声龙吼动摇了整个北元,连镇国将军都他轻易解决了。那种强大的对手谁敢招惹?
“这个项元.....你到底供了哪位神仙,怎么这么好运?”。项威不由的摸了摸失去的手臂道。忽然一道恐怖的声音自其记忆深处传进了他的耳中。“南许皇室我将一个一个的杀”。猛然想起项元的这句话,其心里顿时一阵惶恐忙呼喊左右道:“快些准备纸笔。”。片刻仆人已将纸笔放至其身前。
项威随即写道:
皇兄明鉴,项龙之子实乃我南许心腹大患。
威自受其断臂之辱后,便留在长安养伤,圣苍皇帝虽下令缉拿此等逆子,却是至今也没有半点消息,当真石沉大海。半月前,上官府一夜覆灭,相信皇兄已然得知。但您一定不知,覆灭上官府之人便是有项龙之子项元一分力。此子武功高强,曾扬言要将我南许皇室全部杀死。威身在长安,坐立不安,恐那厮迟早会来报复,丧命在他手中。望皇兄念及昔日之情,于北元施压,限期捉拿项元,以保我南许荣昌之万一。
书信写完,项威立马呼喝左右,将此信秘密的送出了长安,快马直奔南许而去。
二皇子府上,圣王正看着马迎雪的画像阵阵出神,忽听左右来报,说晋城皇子已然门外求见,这消息着实令圣王不禁有些意外,忌于昔日马迎雪之事,圣王对他也始终存着些许怒意,早想去教训他一番好为迎雪出气,但一直都找不到理由,今日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宣!”。圣王随即端着在堂上,邪邪一笑道。
左右随即迎了出去,不过片刻,便听晋城的声音道:“圣王皇兄,昔日小弟之事多令您心中受气,此番前来特是赔礼而来。”。音罢,便见他手捧一个精美的包裹,缓步而来,模样极为虔诚。
圣王自来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见他这般模样,心中对他虽仍有恨意,却已消了大半。便道:“之前的事便不要再提了,你今日到此专为道歉而来,我便替迎雪承下了,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还要读书,你就可以回去了。”。
晋城哈哈一笑道:“皇兄心中对我怕是还有恨吧,怎么不看一下我送的礼便要送客了呢?”。
圣王不禁皱了皱眉,便让仆人将他的礼物拿到了案前打开,竟是千年紫水晶,当真晶莹剔透浑然天成,看着它便不由的想起马迎雪来,此物与她决是相配,想来她见了,也定是喜欢。圣王这般一想,不禁瞥眼看了看挂在壁上的肖像画,那马迎雪的笑脸似乎会因为这紫水晶的陪衬,变得更加美丽,更加迷人了。
“好东西....哈哈好东西!”。圣王当即哈哈大笑,心里着实喜欢这件东西,他也相信马迎雪见了,也一定会将他大肆夸赞一番,到时说不定会因此对他改观。他越这般想,便越想见到马迎雪,奈何圣苍令他静思己过,未得他许可不准出门,心中不由的一阵失望。
“圣王皇兄,这礼物可如意吗?”。晋城明知故问道。
圣王忙点了点头道:“这礼物迎雪肯定喜欢,我替迎雪谢过晋城表弟了。”。
晋城跟着哈哈一笑道:“皇兄客气了,晋城出身边陲小国,初来北元天国便犯下了天大的错误,惹怒了圣王皇兄,我日夜担心。我听人说,才知道您深爱着马督军的女儿,所以便命人不惜代价寻了这块千年紫水晶,送给皇兄。这一来以表我深深的歉意,二来便是祝愿圣王皇兄与马迎雪表妹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他一句“有情人终成眷属”圣王当即满怀舒畅,心情不禁大好,当即便让左右赐座。晋城随即投其所好,将马迎雪左右夸了个遍,又说圣王与她究竟怎么个郎才女貌等等,令圣王对他的印象顿时大为好转,渐渐的竟开始与他推心置腹,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夜幕已然降临。晋城请辞,却被圣王强行挽留。两人又彻夜详谈,甚至抵足而眠,感情好的竟是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
次日清早,圣王又留他在舍下用了早膳方才送他离去。
“殿下,此去可算顺利?”。晋城刚回道寝宫,王林便急忙问道。
只听晋城笑道:“不出三日,长安城便又会有风雨!我倒是要看看圣苍如何收拾他这两个皇子?”。
听罢王林当即哈哈大笑,随即道:“殿下,那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吗?”。
晋城沉思了片刻,随即便从怀中递出一块令牌,王林一见顿时大惊道;“殿下,这是上官家族的盐泉令?”。
晋城淡然一笑道:“既然连你都看不出来,那便没人能够一眼看破它是假的了。”。
“啊?殿下这是假的?”。王林大惊不已。
晋城点了点头道:“你去找个好点的工匠,将这令牌复制二十块,散播出去。”。
“是!”。王林接过令牌道
晋城又道:“你再想办法把上官天云和吴痕雨的行踪查出来,这两个人我志在必得。”。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办好!”。王林当即答道。晋城点了点头便冲着他摆了摆手,王林随即退了下去,缓缓的关上了房门。而就在房门完全闭合的同时,晋城的身后竟是突然出现了一扇门户,一道纤细的身影静静的走到他的身边。这道身影极为熟悉,可惜房间的光线太过阴暗看不清她的脸,倒是认不出个究竟来,但隐隐觉得这道身影似乎很像陈语嫣的.....
自打上官天云走后,楚心权便辞了马天龙,回到了镇边将军府,这一呆便是一个月过去。这一月过的极为平静,似乎因为神秘黑袍人的突然出现,救走了上官天云,使得上官府一夜覆灭的案件被迫压了下来。圣苍皇帝也再没有下令任何人彻查此事,纷乱多时的长安城,也渐渐开始恢复往日的盛景。
这一早醒来,楚心权便静静的坐在床边,呆呆的什么话也没有说。忽听她一声长叹,道出了几许惆怅。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冷沫儿才走不到十天,大伙便是伤的伤,逃的逃。念楠自打那天出去寻找上官天云便被陈语嫣骗进了幻灵洞穴,一直都没有消息,说她不担心又怎么可能呢?项元背着一身罪责,如今行踪也无处寻觅,令人担忧。郭辉重伤,到现在还下不了床。而吴痕雨更是去了西荒......那种险境里,不知道他昨晚睡的可好。不知不觉她已然泪流满面。
“楚心权.....你要坚强,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样不仅帮不了哥哥他们还给他们添乱。”。楚心权擦干眼泪,自我勉励道。
“哒哒”两声敲门声响起,便听门外楚云芝道:“心权你醒了吗?”。
“嗯,娘。”。楚心权应了一声。
楚云芝随即推开门,亮着一道和煦的笑容,正要迈入却见文玉突然从其身侧挤了进来,哈哈一笑道:“心权,真是越变越漂亮了呢!”。说着便快步的跑到了床边,亲昵的将她抱住,张开檀口狠狠的亲了她一下。
“哎,一大清早就来吻我,我刚起来还没洗漱,脸上脏!”。楚心权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嘿嘿,这么美的大美人,我见犹怜,哪里会脏啊?美女要不要一会洗个鸳鸯浴什么的?”。文玉十分俏皮的扮着腔调,搞怪道。
楚心权当即羞红了脸,嗔道:“你这个调皮蛋,又从哪里学来这些浪荡的话?”。
文玉嘻嘻一笑道:“在左伯伯的书房里看到的,呵呵,我觉得挺好的。”。
楚玉芝当即哼了一声道:“你这个鬼灵精不去学些好的,专挑那些不上道的书看!等你娘回来我非让她好好的说你一顿。”。
听罢文玉不由的干涩一笑,却是忽然调皮道:“你敢,你要是敢把我的小秘密和我娘说,我就不做你将军府的媳妇了!”。
楚云芝听了顿时瞪起一对凤眼道:“你这小妮子,你还真敢拿这事说事,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文玉哇啦啦的般了个鬼脸,完全不将她的话当回事。
文玉从小到大可是将楚云芝气的不下百八十回,不过就是这样调皮捣蛋的她,才使得楚云芝在没有楚心权和吴痕雨陪伴的日子里,不至于寂寞,因为有了文玉,将军府也反而充满了生气。
楚心权随即梳洗了好了,便跟着楚云芝与文玉围在桌前,吃了早饭。期间文玉多次提到吴痕雨,楚心权只说他去了太古草堂帮马迎雪求药,一时半刻回不来。听她这般一说,文玉虽然通情达理却终究免不了醋意横生。不禁将吴痕雨的缺点挨个数落了一遍。说的最多的便是,他如何迷惑万千少女,然后趁机拈花惹草。明明豆蔻年华的她却说着一副老气横秋的话,令得楚云芝几次大笑不止。
“看啊,那个混蛋送我的唯一礼物还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太没诚意了!”。此刻文玉忽然放下碗筷,指着脖子上的链珠,撅着嘴,一副十分吃亏的模样道。
“行行行...等雨儿回来我让她去给你买整个长安城最漂亮的金银首饰,你满意了吧?”。楚云芝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文玉随即咯咯笑道:“这还差不多,等小雨子回来,看我不生吞了他。哼!”。
“哎呦,以后不要再看哪种书了,你看你现在说的话都像什么样了?”。楚云芝不禁干呕了一下,佯装恶心道。
文玉不予理会便道:“心权一会陪我到集市上逛一逛。”。
“啊?”。楚心权不禁一惊。
长安城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其实文玉都不知道,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所有的消息传到了将军府都被楚云芝给堵截了,因此在她的脑海里,还是以为现在长安城还是和之前一样热闹。
楚心权自是知道楚云芝隐瞒文玉的这件事,但听文玉这般天真无知的一说,还是不由的被惊了一下,心里对于楚云芝封锁消息的能力甚是钦佩。
“我吃过饭还得去马叔叔那里训练呢,没空陪你。”。楚心权婉言拒绝道。
“不陪拉倒,我一个人去。”。文玉瘪着嘴道。
“你一个人不行!”。楚云芝当即决然道。
文玉不禁努了努嘴道:“哼!我去书房看书去!”。言罢便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哎,这个鬼灵精以后进了家门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楚云芝轻叹了一句,可脸上却尤为欣慰。文玉这样的儿媳妇的确是最好不过的,这股调皮捣蛋劲儿也确实令她这几天心里轻松了不少。
楚云芝定了定神,看着楚心权不由的一声轻叹道:“心权,小祖宗走了,这会儿没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给娘听吧,别憋在心里,娘看着难受。”。
楚心权喝了一口米汤,已有两滴清泪落进了碗里,便听她沉声道:“娘,哥哥去西荒了。”。
“我知道了,没事的啊。雨儿天资聪颖本事高强,再凶险的地方也都闯过,不用太担心他。”。楚云芝尤为从容的安慰道。
“娘,是不是.....是不是我的武功太差,所以尘尽阿姨才不让我也跟去西荒,担心我会拖累哥哥?”。这个疑问一直藏在她的心里,此刻终于是说出了口,莫名的她的心一下子便没有了一点气力,仿佛这一句问完,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都被现实狠狠的否定了一般,连一点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谁说的,心权你现在的武功连娘我都要小心应付,谁敢轻视你?别自己苦自己了,赶紧吃饭,吃完了就去和你马叔叔一起操练,其他的一切都过去了。你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努力学兵法,在兵阅大典上做一个合格的女将军,为我北元争光!”。楚云芝鼓励道。
听她这般一说楚心权不禁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当即微微一笑。
却是谁都没有在意,门外一道娇弱的身影无力的靠着墙壁,偷偷的哭泣着。吴痕雨到底是走了,真的去了西荒?“哼!就这样把我给甩了,你休想!”。文玉擦了擦眼泪,恨恨道。
不知不觉已过了晌午,经过昨天与晋城的一番交谈,圣王不禁更加想念马迎雪来,看着眼前的紫水晶,总是莫名的想起她的一颦一笑,明明虚幻却似乎近在眼前一般的真切。
“哎!”。圣王甩开手里的书,心情顿时觉得无比烦躁,呆在宫中也确实烦闷得狠。与其这般受苦不如溜出去找迎雪玩,将礼物送给她,她一定十分惊喜,说不定.....想着想着圣王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心里顿时开心万分。当即叫来左右,换上了仆人装束,带上紫水晶溜出了宫。
马督军府
马天龙抬着头,出神的看着西方,不觉已是泪流满面。想来是担心马迎雪了。毕竟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她至今全无消息,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时候他宁愿自己只是一介百姓,有一个平凡的妻子,平凡的女儿,一家人相亲相爱,怎么也好过这将军府的冷清啊。
“老爷,又想念小姐了?”。小月突然走近他的身边问道。
马天龙扭过头,对着小月笑了笑道:“是啊,她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我能不想吗?也不知道她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体内的毒解了没有。唉.....真令人担心。”。
小月突然哭了起来,便听她道:“是啊,奴婢更担心的是圣王那边。他若是知道了又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乱子来害我家小姐。唉,上次害得小姐坐牢,项元大哥负罪险些被杀,每每小姐念叨他,就恨的牙痒。老爷,奴婢看得出来,小姐是真的欢吴痕雨少爷,您就不要再逼她嫁给二皇子了,好吗?”。
“哎.....你能看得出,难道我看不出来吗?但婚是陛下赐的我能有什么办法?二皇子一心便想得到迎雪,如何能轻易干休?而且吴痕雨已经与文将军家有了婚约,玉公主与我家迎雪都是天生丽质,美貌出众又怎肯共室一夫?圣王殿下也的确是有些过了,玉成将军就快回来了,我与他有点交情,到时我再想办法将这段一厢情愿的婚约解除,即便拼得欺君罔上,我也要给女儿一个安稳的日子。”。马天龙眉头紧皱,此番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而就在此时忽听一声欢快的叫喊从远处急速而近:“哈哈,马叔叔,迎雪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