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如此反复几次,天书下手一次比一次重,她又在谢曜膝盖狠狠一锤,问:“这下疼不疼?”谢曜被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但却强咬着牙道:“……不疼。”
天书闻言二话不说,转身走出帐外,不多时提了一柄柴刀过来。
谢曜被她行为吓了一跳,忙问:“你拿刀作甚?”
天书举起柴刀,扬了扬,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你双腿已经没有知觉,当然只有砍了!”谢曜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她半晌不知如何作答。
“你在我面前逞什么能。”天书嘀咕了一句,将柴刀放下,走过去重新蹲在他面前,伸手轻轻敲了敲,柔声问:“疼不疼?”
谢曜俯视着她的头顶,乌黑的头发仿若缎子般美丽。是她为自己奔波,为自己劳累,就算他身受再多的苦处,心也是暖的。
“不疼。”
天书闻言怒冲冲的一抬头,正好撞上他温柔的眸子,两人皆是一怔。
谢曜心知如此不妥,他目光忙移向别处,问:“这药只用敷上便可?”天书看了眼那黑乎乎的药膏,莫名其妙便起了戏弄心思,端起那一大盒黑玉断续膏往谢曜脸上凑:“那给你吃,你吃不吃?”
谢曜忙伸手躲避,笑道:“天书,别闹了。”
“谁让你明知故问!”
说话间,天书用食指沾了点药膏,顺手便画在谢曜脸上。谢曜不由道:“你要和我比手上功夫么?”话音未落,他左手如电,伸出两指挖了一坨,抬手便朝天书脸蛋上抹去。天书哪让他这般容易得手,将药盒往中间一横,食指飞快的又朝谢曜脸上一划,谢曜眼疾手快,脖子一仰,左手分推,移开药盒,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天书眉心。
“谢疯子!”
天书气冲冲的一摸额头,将药盒顿在桌上,两掌沾上黑玉断续膏,势夹劲风,呼呼朝谢曜脸上攻去。两人对拆十几招,谢曜瞧她似乎来真的,忙伸手格挡,天书见他两手无空,心下一喜,瞅准缝隙,食指朝他右脸画去,但不知怎的,“啪”的一声,谢曜抬手便将她食指牢牢夹住。这一来谢曜手上也沾了药膏,他不收手势,反而顺着朝天书脸上擭去,天书惊急之下,左手重重一挥,将他拍开。
谢曜登时皱紧眉头,抿唇道:“疼!”天书收手,大惊道:“怎么了?”她忙走过去,瞧见谢曜右手垂下,使不得力,这才记起他右手骨折刚好,说不定自己这一挥,又给他打折了。
“你别动,我看看。”天书蹲□子,就要去拉他手臂查看,岂料她刚伸出手,那原本垂下的右臂忽然抬起,手势极快,食指一伸,在她鼻尖轻轻点了下。
谢曜不由得大笑:“这下好看多了!”
天书呆了半晌,反应过来是谢曜使诈,登时大怒,端起那盒药膏,往谢曜身上兜头一泼:“骗子,你去死罢!”
谢曜本可以躲开,但他却和从前一样,尽数承受。他伸手摸了摸头发上滴滴答答往下流的药膏,正要开口问是不是太浪费,就见帘子一掀,乌日珠占走近屋中,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惊骇道:“你……你们这是干甚么?”
天书不知为何,自从那日后,每每见了乌日珠占都会收敛很多,她此刻心下一紧,瞧了眼谢曜,支吾道:“伯母……我在给他敷药。”
乌日珠占愣愣的看了眼满头药膏的儿子,又看了眼被画成花猫的天书,讶异的问:“儿子!你伤的不是腿吗?干么将药敷在头上?”
天书朝谢曜使了个眼色,让他帮自己圆场。
谢曜心下不禁好笑,面上却一派正经的朝乌日珠占颔首:“我先用来洗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