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舒甫一接手,便觉沉重异常,心下诧异,左手握鞘,右手一拔,一段黝黑的剑身映入眼帘,待全部拔出,只见此剑通体黝黑,虽在灯光下也绝无光芒,剑刃并不锋利,也无寻常长剑之剑尖,只是一个圆头,这样一柄剑,无锋无尖,如何削刺?
慕天舒疑道:“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名剑‘无霜’?”楚半山十分惊奇:“此剑正是‘无霜’,贤弟如何识得此剑?”慕天舒摇摇头,“非是小弟识得,不瞒兄长,小弟授业恩师姓萧,江湖人称‘飞云剑’的便是。恩师常言当世名剑之首当推“无霜”。恩师年少时曾有幸目睹那名剑客挑战当时有名家,“无霜”出鞘:无尖无锋,不掩其利,无霜无光,难遮其芒。端的是一柄好剑。可惜,自从剑客归隐,就再无缘得见此剑风采。恩师时常担心,此剑不出还好,若落入恶人手中,就等于平添了一柄利器,不知江湖上又要添多少是非?”
楚半山动容道:“尊师真是侠义心肠,肯替天下武林着想,愚兄买此剑,原本只是无意之举,不过是想跟那张万江斗口气而已,现在看来,此剑倒说不定关系着天下许多人的生死,这事非同小可,倒真要好好思量,给此剑找个好去处,免得落入歹人之手。”
“兄长所言甚是。”慕天舒轻抚剑脊,似若有所思,又似自言自语:“剑者,可凶可吉!好人持之,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此为苍生之吉;恶人拥之,则必仗剑欺人,为非作歹,此乃天下之凶。剑在何人之手,后果不可尽知啊!”
楚半山见慕天舒出神的样子,内心更为欣赏这新交的朋友,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胸襟,真是难得。
忽然,楚半山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何不将此剑交给慕天舒,让他仗剑行走江湖,说不定也可造福苍生,有一番大作为,也不枉此剑重出江湖。”可转念又一想,自己与慕天舒相识不到一天,慕天舒的剑法到底如何并不知晓,如果贸然将剑交给他,在江湖上一露面,觊觎此剑的人肯定不少,万一找上门来,剑丢了倒是小事,如果因此连累慕天舒丢了xing命,那就百死莫赎了。
两个念头在楚半山脑海里翻来搅去,弄得楚半山心乱如麻,实在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将剑交给慕天舒。
慕天舒将剑还入鞘中,盖好盒盖,又用红绸重新包好,一抬头,却见楚半山呆呆地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他轻叫了一声:“楚兄”楚半山没有反应,又连叫几声,特意将声音加大了一些。
听到慕天舒的叫声,楚半山才从纠结中惊醒过来,看到慕天舒充满关切的目光,歉然一笑,“刚才愚兄在想一件事,想得入神了,让贤弟见笑了。”
这一刻,他终于决定了,先不急着把剑交给慕天舒,先观察一段时间,待相处久了,觉得慕天舒的功力足可拥有此剑,到那时再寻机将剑给他,让他去江湖上做一番事业;如果慕天舒的能力尚不能自保,则赠剑之事永不再提,免得伤了他的xing命。
见楚半山没事,慕天舒放下心来,他对楚半山言道:“兄长家中可有密室,如有,不妨将此剑存入其中,也好保险一些。”楚半山笑道:“贤弟这个主意甚好,愚兄家中有果有一室,除愚兄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回去就将剑先藏入其中,不教家人知晓,也免得外泄。”
楚半山又问到:“刚才听闻贤弟所言,曾随萧前辈习剑,愚兄冒昧地问一句,贤弟学剑几载,剑法如何?”慕天舒道:“小弟七岁起随恩师习剑,至今已逾十二载,恩师自创的‘飞云剑法’共二十四招,小弟已学全了,故此恩师让小弟下山,到江湖上闯荡一番,看看这套剑法威力如何,同时也让小弟增加一些历练。”
“七岁?这么多年,难道贤弟一直在山中学剑,不用回家吗?”楚半山奇怪地问。
“不瞒兄长,小弟自小由恩师抚养长大,至于父母是谁,恩师从未告知,也不准小弟追问。小弟曾问过一次,结果恩师大发雷霆,从此,小弟再不敢问了。”慕天舒的神se有些暗淡,让楚半山懊悔不已,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如果贤弟不嫌弃,愚兄愿视贤弟如骨肉,今后,我的家人就是贤弟的家人。”楚半山动情地说。
“兄长,小弟这里先谢过了,今生得遇兄长,实乃天舒之福。”慕天舒想起身行礼,却忘了是在车厢里,头一下子撞在车顶,逗得两人哈哈大笑,车厢里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