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家庄占地几十亩,青石铺路,亭台花园,精巧楼阁,怪兽飞檐,小桥流水,假山池塘,莫不精致优雅,古典大方。进入庄园,若不是有人带着,非迷路不可。丫鬟仆从川流不息,想是午饭时间,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
覃老爷夫妇热情的前面带路,青衣家仆们两列庭前恭候侍迎,齐刷刷道:“恭迎老爷夫人回府。”
“赵管家,吩咐下去,准备酒席,房间,热水,我要好好款待贵人。”覃老爷大声吩咐着,那赵管家忙应“是”,立马就去张罗。
众人跟着覃老爷进了大厅,大厅宽敞华丽,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光可鉴人。周侧都摆满了奇雕异石,檀香木精制的桌椅散发着淡淡清香,清怡神。
待大家都分主席客位坐好后,柳放才牵着柳思宇末的席位上坐下,关媚,叶醉秋,四皇子萧奇俊和楚甜都坐了首席,曲星,高雪坐了中间的席位上,苏那柔和苏夫人坐柳放的对面,而关媚的弟子也伴着关媚坐身侧,萧奇俊的侍卫兵整齐的排列身后,谨慎小心的戒备着。
丫鬟仆从们首先上了茶水和糕点,覃老爷笑眯眯的招呼着:“各位贵客请先用些茶水糕点,酒席稍后备好,待我唤出小儿小女,一一拜谢各位的大恩大德。”
覃夫人已吩咐下人道:“去,把少爷和小姐们都请出来拜谢贵客。”
“是,夫人。”下人领命匆匆去了。不一会,覃家的公子小姐们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个个都是华服美裳,穿金戴银,竟然有**个。
“回禀老爷,大少爷,三少爷,九少爷都出去办事了,还未回府,其余的都已经到齐了。”一个下人恭敬地禀告着,覃老爷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爹,娘。”覃家的儿女一进到大厅,场面立马热闹起来,纷纷唤着,七嘴八舌道:“出什么事了么?怎么把我们全叫来了?”
覃老爷大声道:“你们都安静,今天我和你娘城外碰到山贼,幸亏遇到贵人相救,否则怕是早已经身首异处,你们先给贵客见个礼,好好拜谢,千万不要怠慢了贵人。”
“啊?竟有这回事?那可真要好好答谢座的各位了。”
这时有四个丫鬟分别为大家斟上了酒,覃老爷夫妇端着酒杯,带着一家老小环鞠了一躬,大声道:“老夫覃雷,带着全家老小先敬各位贵人一杯,今日幸得几位贵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命之恩,恩同再造,覃雷一家感恩戴德,没齿难忘,先干为敬。”
大家也都举杯一饮而,接着第二杯酒,覃雷带着子女们走到了柳放的面前,感激道:“这位公子,还没请教高姓大名?”
柳放拉着柳思宇慢慢站起身,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面庞,微微笑了笑,道:“下姓柳名放,杨柳的柳,放纵的放,这位是我的兄弟,柳思宇。”
他脸上含着笑,眼里却闪着一抹忧伤,这老天爷真是会捉弄人,面前这一大家子明明就是他的亲身爹娘和兄弟姊妹,可惜他却永远无法和他们相认。不是恨他们,也不是怨他们,只怪自己命不好,没有福气拥有他们,看着眼前他们的幸福和富有,他只能说他的爹很明智,选择抛弃了他,换了他们一大家子的幸福美好。怪只怪自己是一个扫把星,不能帮到他们丝毫,却只会拖累他们。
“原来是柳公子,今天幸亏柳公子出手相救,才让我夫妇幸免于难,来,柳公子,我们全家敬你,祝愿柳公子好人有好报,一生幸福美满。”
覃老爷带着一家子先干,富态的脸上喜气盎然,殊不知面前站着的这位救命恩人竟是被他卖掉的亲生儿子十三。
喝完酒,柳放拉着柳思宇缓缓坐下,覃老爷带着子女们端着酒又转到了苏那柔那一桌去敬酒。
柳放黯然的瞅着他们一桌一桌的敬了过去,强自镇定着不去回想往事,端着酒杯想要喝酒,却又生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喝醉露出破绽,暴露了身份,酒到嘴边又放了回去,心情不佳,喝酒易醉,还是不喝为好,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他们转来转去。
二十多年过去了,爹除了头发花白之外,外貌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还是稍稍有点胖,和蔼可亲的样子。娘亲也是,圆圆的笑脸,除了眼角多了几条皱纹,容貌也和以前差不多。那些哥哥们都成熟了,弟弟,妹妹们也都长大了,认不出了。看着他们和乐美满的样子,他就羡慕得心酸,心疼。真想抱着师父放声痛哭,可惜,师父却已经走得那么远,那么远,再也不能回到他的身边。唉,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悲伤和无可奈何?
苏那柔的目光总是悄悄地留意着柳放,见他神情低落,目光哀婉,直直的追随着覃老爷一家子转来转去,心中不觉暗暗叹气:这覃老爷一家莫非就是他的亲人么?瞧他眼眶湿润,忧郁难抑,目不转睛的盯着,莫非他们就是他的爹娘?
覃老爷一家子终于敬完了酒,回到了位置上,他的儿女们也都各自末座相陪。柳放也勉强收敛了心神,垂下目光,凝望着桌上的糕点,极力保持着淡定自如。
这时珍馐美食也都陆续上了桌,还有乐师和歌姬出来献舞唱歌,覃老爷频频劝酒,柳放却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一片混乱空白,什么都再也听不见,看不见,就是努力强迫着自己盯着桌上的美食,举着筷子东夹一点,西夹一点,给柳思宇夹了满满一盘子,自己却一口也没吃。
好不容易酒席终于散了,外面的大晴天突然又变得暴雪纷飞,寒冷异常。覃老爷的盛情款待和热情招呼下,大家就暂时覃家庄住了下来。
席间覃老爷知道四皇子萧奇俊和楚甜的身份后,是不敢怠慢,全家老少都小心侍候着,生恐怠慢了当朝皇子,安排了好的房间给他们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