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而来的关媚不声不响的掠到他的身后,静静观望着。不一会功夫,只见柳放脸上已是一头汗水,全身的毒液已被他逼到了右手上,整只右手都已经呈现乌黑色。缓缓睁开眼睛,柳放取出了一枚银针,忍痛五根手指头上都分别扎了一个洞,黑色的血从指尖渗出,一滴一滴的缓缓落下渗入土里,慢慢的湿润了一大片。
柳放的脸色越来越白,紧咬着牙关,用力将右手的乌血排挤出来,直到黑色退,流出不少鲜红的血液,这才停了下来,软软的靠着树干,闭目休息。
关媚轻轻地走到他面前,摘下了面纱,缓缓伸过脸去,静静地审视着他的面庞。他的面色苍白如雪,憔悴疲惫,懒懒的闭着眼睛,脸上是几许伤感,几许惆怅,平时那张温暖灿烂的脸蛋现竟然变得甚是忧郁悲伤,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她的目光缓缓落他低垂的右手上,他的右手已经又红又肿,地上大滩的黑血触目惊心。
关媚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来他突然跑出来是因为中了毒,可是酒水点心里面明明是没毒的,他又是何时中了暗算的?仔细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一切,除了覃老爷和他握过手之外,他也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难道这竟是覃老爷暗算他的么?
柳放鼻端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兰花香味,倏地睁开了眼睛,果然是关媚那张绝世妩媚的娇颜不声不响的正凑自己面前凝视,心中一惊,慌忙站了起来,呐呐道:“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关媚瞅着他眨了眨眼睛,心思数转之下,含笑嫣然道:“你出了相爷府就应该回覃家,你现跑到这里来可是想要偷懒么?”
柳放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也无心跟她计较,望了望天色,太阳已经快落山,竟已是黄昏时候,不由道:“我还要去一趟相府,你先回,晚点我再回去。”抬脚就要走人。
“你还去相府做什么?是要看覃老爷回去了没有还是要去找那个左丞相算账?”关媚一把拉住他的手,板起脸道:“你现哪里都别去了,先跟我回去。”
“我不能跟你回去,我还要去相府办点事,办完事我再回去,你放心,差你的时辰我会补给你的。”
“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先跟我回去再说。”关媚蛮横的拽着他的手直接拖着走。
柳放无奈的叹口气,心里虽然着急,可也拿她没办法,勉强忍住突然袭来的一阵阵晕眩感,无奈道:“好,不去就不去,你先放手,我自己会走。”
关媚却只当没听见,依然拽着他的手不放,自顾自道:“你突然中毒是不是覃老爷干的?你好像很维护他,为什么中毒的时候没有揭穿他?你觉得是左丞相威胁他,所以不跟他计较么?你不计较我可是要计较的,你现是我的人,他敢对我的人下毒手,我就会要他好看。”
“我的事不用你管,谁说我是你的人了?”听她要找覃老爷算账,柳放本来是不想应她的话,却不得不赶忙道:“又不关覃老爷的事,你少乱来。”
“哼,你到黄金王国之前都要替我做事,你不是我的人,又是谁的人?我知道你是想保覃家一家平安,但是像你这么心慈手软的,你又能成得了什么事?左丞相一看上去就是一个阴狠狡猾,手段毒辣的奸雄,对付这种人你就要比他狠,不留给他喘气的机会,一击就要他的命,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直接杀了他,自然就会树倒猢狲散,以你的身手去取他项上人头,那自然是轻而易举,好比探囊取物,可惜了你的性子,心肠太软,下不了杀手,要扳倒他要走很多弯路,费时又费事,你还是要早些改改你那性子,一个大男人,心肠就是要放狠一点,放霸道一点,软绵绵的没有一点脾气,你难道是想出家做和尚么?还是想成神成佛,骗得世人烟火供奉?”
她言语犀利,毫不留情的批评数落着,却忘了自己正是非常喜欢他那性子,嘴上虽然说得难听,心里却还巴巴的爱着,真是自相矛盾得很。
柳放听她唠唠叨叨,烦不胜烦,没好气道:“老女人就是老女人,啰里啰嗦一大堆,真是要命。”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关媚火大的回头瞪着他,怒道:“你可是要找抽么?”
“好话不说第二遍,谁让你耳背。”柳放才没那么傻,没事找抽,还是赶紧打住,她爱唠叨就让她唠叨去,跟老女人斗嘴,他又没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