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汉人一路向北,已经进入草原……”尤利安环视着周围,不是那么确定地说:“进入草原之后,我们继续向北走了两百余里,一路上有看到战后遗落的痕迹,却是没有看到大战。你说,他们是不愿意让我们看到吗?”
从进入草原到继续前行两百余里,对于广袤的草原来说根本算不上是深入,只能说是稍微探了点头。
他们当前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原有的汉帝国与柔然部落联盟的边境线,那些留下交战痕迹的地方应该是发生小规模的接触战,以被遗留的痕迹判断很快就分出了胜负,没有进行奔逃与追击。
“从我们一直在行军可以看出一点,汉军没有找到让火器部队投入作战的机会。”弗拉维斯满脸的若有所思:“汉帝国的火器部队在行军时有乘坐马车以及骑马,似乎不代表他们能进行短途机动作战的能力?”
罗马人是帝国级别的国家,但他们实际上对于陆上广袤范围的作战并不是那么熟悉。
这个与罗马人千百年来主要依靠地中海的海上运输和投送兵力有关,大多数时间里他们的军队都不用在陆上进行漫长的行军,是乘坐船只在地中海航行,将部队运送到接近战场的海岸,再进行登陆。
与汉帝国或萨珊形成对比的是,罗马军队的畜力非常稀少,更没有庞大规模的骑兵部队。
罗马军团一旦需要在陆上长途行军,部队基本上就是靠着爹娘生出的两条腿来赶路,他们行军速度的龟速也是举世闻名,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缺点才被帕提亚帝国抓住机会,也成就了帕提亚帝国弓骑兵和具装骑兵的威名。
到当前阶段……或者应该说是与萨珊交战的阶段,罗马军团的陆上行军速度依然没有改善,只是他们采用了步步为营的谨慎态度,同时也组建起了自己的骑兵,每次开战也必然大肆征召附庸种族的骑兵助战。
当天发生了较为特殊的事情,日头还在天空正中央的时候,队伍却是停了下来。
尤利安相邀克谢亚斯一块前去寻找刘导,一问之下得到了答案。
“我们的部队将一部分敌军围堵在了前方三十里左右的一处河滩。”刘导所知道的也仅是这些:“征北将军认为那处战场可以交给火器部队。”
得到回复的两个歪果仁回到自己的队伍。
“可能被你猜中了,汉帝国的火器部队只能打阵地战。”尤利安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看来这个新式兵种有些不小的缺陷?”
弗拉维斯摇头说道:“只能打阵地战并不是缺陷。”
尤利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苦笑:“的确。”
任何一场战争,不都是由多场阵地战来分出最后的胜负吗?
像是游牧民族喜欢打奔袭战和游击战,赢了再多次也仅是达到破坏的效果,没有在正面战场击败敌军的主力部队,挠痒痒就是挠痒痒,仅是难受而不致命。
从未有闻袭扰战和游击战可以决定国战的成败。
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有能顶住正面战场的部队,再加上友军在敌后袭扰,两相结合之下成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要是正面战场顶不住,败亡也仅是时间问题。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刘导看到要去战场的歪果仁多得有些过份:“每个国家只能去至多五个人。”
跟随北上的原来只有罗马人和波斯人,后面礼部觉得一个国家去看是看,多个国家也没有区别,要展示就干脆让更多国家的人看到,组织了在长安的各国使节北上,他们在阴山以东、盛乐以北完成了会合。
火器部队开拔,多国的观察人员是混在部队中一块前行。
越是靠近战场,能够看到的交战痕迹就越多和明显,甚至还能看到汉军正在打扫战场的场面。
一直到被一条河流拦住去路,火器部队才下了厢车和弃掉骑马。
拦路的河流并不深,涉水而过最深仅是抵达腰部,河流也不显得湍急。
“前面就是被围住的草原军队?”尤利安重新上了陆地,指着前方:“看规模不会少于四万?”
火器部队来到河流的北面,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军令就开始被吼出,根据建制开始进行队列排序。
要是从高空向下俯视,战场是一个两条河流包夹在中间的陆地,空间大约是有三十里方圆左右。
“敌军被迫挤在河流的半弯处。”刘导可以透露更多的信息:“他们完全是慌不择路,自己窜进了一个水流湍急的区域。”
火器部队形成队列行军,火枪兵在前,马拉炮在后。
战场上的左右两翼是早就投入作战的其他汉军部队,他们形成一种钳形的包围态势,将南面的空间让了出来。
被包围的草原联军似乎是失去了有效指挥链,一见到南面有空档就冲出一批人,对此李坛的态度是选择放任。
李坛是很不容易才将敌军围堵到这一个地方,他认为要是火器部队连小股敌军的冲锋都能击败,那么大汉就根本没必要去搞什么火器部队,或者那支火器部队的军官都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