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图案古怪的地毯之上,孙信沿着走廊快步地往前走。
此时无人的走廊显得相当宽敞,这是合理的,这个时间大部分员工都在工作之中,或许是清洁楼层,或许是整理房间,但无论如何,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出现在没有客房的十楼之中。
这层的走廊壁纸是丝质的,淡淡的浅棕色,与地毯的色泽十分相衬,但孙信没有很用心的观察这些东西。当然,他并不是因为担心看到一些与地毯上的血花相同的图案,才懦弱地别开视线。
他只是因为需要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才忽略它而已--就像他不在乎爱玛是否重新跟上队伍一般,他也不应在乎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是的,应该是这样的。
走到保安室,把枪械弄到手,然后找到仓库的位置和钥匙,计划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任何复杂的事情,一步接一步,他接下来的六天便能比谁都简单地活下来。
只是六天而已。
他告诉自己,六天而已,有食物与武器,再找个安全地方,他就能活过去了--不用思考居住地方的改造,不用处理排泄物,不用去想长远的可种植食物,也不用担心没有足够的娱乐活动舒解压力。
六天而已,只是六天,有准备又不用思考长远的事情,谁都能活下去……
快步走到转角处之前,脑里一团糟的孙信身体一愣,猛地停下了脚步。
在他眼中,只见一大片湿润的血迹忽然从前方墙壁出现,一滴接一滴的血液缓慢而坚定地从壁纸上流淌,并渐渐的凝结成诡异的图案--血色的人头,裂开的脖子,无神的眼眸,男子睁大眼睛,张大嘴巴,鲜血从深红的口腔中涌出……
“你还好吗?”董泳拍了拍孙信的肩膀,似乎是以为他是在紧张,温柔地安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后方,终于跟上三人的爱玛瞥了这虚伪的家伙一眼,不屑地啧了一声,但也不出声。
低着头的孙信右手按着额头,被董海一拍,醒了过来的他谨慎地抬眼望向墙壁--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血迹也没有人头,除了壁纸上简单得无法构成形状的花纹,那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唯一有的,就只是通体红色,并被固定在墙上的灭火器。凝视着这冰冷的钢铁,他清楚自己不可能对这些东西感到惊恐,他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害怕这些东西?
孙信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太快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冷静下来。他清楚自己绝不能以这种状态去实施接下来的计划,那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一团糟,他并不打算在这场游戏的正主丧尸出来前便挂掉,这不合乎他的风格。
但他的风格也不是懦弱与胆小吧?
自嘲地想到,回忆中的恐怖场景却让孙信完全笑不出来。他用手掌擦了擦被血溅到过的位置,然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向身后的三人说道:
“这里转过去后,会有一个等待接见的位置,那里有两张还是三张沙发我不记得了,但这不重要,你们只要坐上去,别说多余的话,也不要让别人靠近自己,静静地等待我的指示就可以了,明白吗?”
孙信说完后环视三人,见她们都点头表示明白后,又说道:“我先去,之后你们假装不认识我,三人一起行动。”然后他便绕过转角,大步的在走廊上跑了起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爱玛对于无法掌控的行动相当不悦,她不喜欢对别人言听计从,但更讨厌不得不言听计从的自己。
董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瞥了她一眼,等了三秒后,便又向小宾招了招手,两人一起绕过转角处。爱玛也懒得因这古怪的两人生气,面露不悦地跟了上去。
跟厕所那边的走廊相比,这里的人明显要多些,五六张的高背椅有三张坐上了人。每人都有一个服饰员在单独讲解,只是由于说话的地方离得太远,爱玛也不是听得很清楚,但似乎是在推销一些类似会籍的东西。
与另外两人一同坐上无人的沙发上,爱玛瞧了眼紧贴着坐的董泳两人,不禁问道:“你们两个,进来前就互相认识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孙信惊慌的惨叫声便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伴随的还有急速的拍门声,以及几道英语的高声提问。在场的九人明显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了,一边低声议论着,一边抬头望向传来声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