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柔这厢的确出了一些状况。
靖安王世子将她救上岸后,却发现湖岸上不知何时围满了人。
两次落水,周玉柔早已神志不清,她瑟缩在卫王世子的怀中,看着眼前那些晃荡不清的人影,无力地挣扎着。
“走……走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明明这般的……”
靖安王世子没看出她的抗拒,使劲将她拽进怀里,心疼地道:“玉柔,别怕,是我。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太医?太医呢?”他说着,抬头往四周看去,又朝一旁围观的宫人和宾客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太医过来?”
在场之人无不面面相觑,但无人敢动。
靖安王世子心急如焚,正要抱着周玉柔起身时,却有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此处发生了什么事?何人如此喧嚣?”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帝被两名内侍搀扶着走进后花园,脸色有恙,却依然保持着天子不怒而威的威仪。
看着乌沉沉地跪了一地的人,他的脸色一沉再沉:“淑妃,你是如何办事的,为何在宫宴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却因过于激动,他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凌帝的身后跟着两名宫装丽人,与之说话的那位妃嫔身穿的是宝蓝色宫装,宽大裙装逶迤身后。绾着的灵蛇髻上侧插着一枚七尾凤簪钗,随着莲步轻摇。
温淑妃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道:“是臣妾的失职,皇上请息怒。”
“哎呀,温姐姐,这可真不小心了,竟让宫宴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另一位身穿着橘色华装、妆容精致的贵妇人捂嘴笑道,涂满脂粉的脸上爬满幸灾乐祸。
这位妃嫔,正是陈妃。
温淑妃并未正眼看她,只是从容地唤来两名宫女,将周玉柔带到附近的一座宫殿,又吩咐道:“琉璃,先请太医过来,为落水的姑娘好好查看。”
“是。”她身侧的一名宫娥欠身行了一礼,飞快退下了。
被忽略彻底,陈妃有些不甘地咬了咬牙,绞紧了手中的丝帕。
靖安王世子目含担忧地看着周玉柔别宫女带离,却并未跟着上前,而是往凌帝面前一跪,道:“臣请皇上给玉……周姑娘做主!”
凌帝稍微缓过气来,微微挑眉:“靖安王世子,你要朕为你作什么主?”
靖安王世子抬头看向他,双目朗朗:“皇上,臣要状告端郡王府的嫡女滥害无辜,因嫉成恨,竟将无辜的女子推下湖中。”
陈妃登时一怔,眼中有什么不明的神色流转。
凌帝皱眉,疑惑地问:“端郡王府的嫡女?”
一旁的温淑妃低声提醒道:“皇上,端郡王府的嫡女就是最得常安大长公主疼爱的那位外孙女苏琬,皇上还记得吗?前些天,长公主才跟皇上提起过。”
“原来是她……”凌帝若有所思地道,目光落到靖安王世子身上,“那靖安王世子,你刚刚救起来的姑娘是哪家的?”
一时辰后。
已是夕阳西下,夕阳不动声色地渲染白云,晕出如血的黄昏。熏黄色的光携着红色的倦意扑面而来。
靖安王面色阴沉,大步流星地走在通往离开皇宫的道上。
靖安王世子仅跟在他的身后,与他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父王,你刚刚为何要阻止我请求皇上替我和玉柔赐婚?”他不解地道,声音里带着浓烈的质问。
靖安王猛地回过头,用力甩了他一个耳光:“你给本王闭嘴!”
啪!
靖安王世子僵在原地,捂着火辣辣的一侧脸,愣愣地道:“父王?你……你打我?”
“那妖精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让你这般糊涂?本王还以为,你比你妹妹要明事理,却不知你和你妹妹一样不省心!”靖安王满脸怒容,厉声指责道,“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不知廉耻、贪慕虚荣的女人,让本王颜面扫地?”
靖安王世子急道:“父王,玉柔不是贪慕虚荣的女人,她是我将迎娶过门的妻子。”
“我看你是疯了!”靖安王气极,怒其不争道,“这般伤风败俗、不知所谓的女子,怎能当我们靖安王府的主母?”
他转过身,却对上迎面而来的卫王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