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只会让人产生畏惧的幻象。而无声的邪恶,会让人疯狂。
这是一片独特的区域,除了虚空之境里再常见不过的黑暗,一点真朱红的光辉安静地悬在半空中。死歌站在一侧,看着这块因为丽桑卓玛的血液而解开封印的宝石,面上不带一丝情感。
“揍敌客竟然找到这里来了,我该赞扬他们的勇气吗?”嘶哑的声音带着无比的阴沉,那种邪恶的气息即便未曾看清对方容貌,也足以令人胆寒。
“主人,现在怎么办?”说话的是死歌,褪去了那层温和的面具,此时的他仿佛一个傀儡,低眉顺眼地等候上位者的指示。
“虚空之灵还在吸食那女人的血?”
“是的。我把虚灵寄生在她的伤口里,靠近心室的地方,收集起来应该很快。”
“等虚灵吸饱了血,那女人就没什么作用了,你留下来把她解决了,取出虚灵就过来找我吧。暂时没必要和揍敌客正面交锋,等我完全驾驭了宝石的能量,区区揍敌客就如同掌中蝼蚁。”难听的声音仿佛是竭力撕扯声带挤出的话,萦绕在四周的邪恶气息几乎吞噬掉宝石的光芒。
向高处的人尊敬地一个鞠躬,自脚底渐渐化成血雾,死歌逐渐消失。
被施了法术,即便是在虚空中,依旧被迫沉睡的疾井,安静地躺在死歌的怀里。死歌冰凉的手抚过疾井的脸庞,紫色的眸子只有在这一刻,才会划过一丝温和。感受着指尖淡淡的温度,沉默的死歌在一瞬间想起了很多。很多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感情,在最后的告别之前,他一个人独自回味。
“冰海之心”是丽桑卓玛家族历代力量的凝聚,而封印的力量只有最纯净的家族继承人血液才能唤醒并加以使用。上一代的丽桑卓玛,在不断被人追杀中,诞下了一个男婴,也就是卡尔萨斯。其后不就,因为短暂的安宁时光,卡尔萨斯的母亲又怀上了一个女婴。
这对于丽桑卓玛来说,是不幸的。因为每次双生的婴儿,都会给家族带来灭顶的灾难,而这次,也没有幸免。走投无路之际,年幼的卡尔萨斯看着尚在襁褓的妹妹,义无反顾地扑上了追杀者高举的刀尖,用自己的生命,为母亲和妹妹争取最后一点宝贵的逃亡时间。
丽桑卓玛家族的人,本质上都是纯净简单的,一如他们的力量。不会报仇,不会怨恨,在这个残酷的世界认真地活着而已。然而现在的自己,却手染鲜血,背负着罪孽和邪恶,行尸走肉地为他人而活。死歌轻轻将头靠在疾井的胸口,听着对方心脏的声音,感受着这具生命的存在。
他一直是为了这个妹妹而存在的,死歌绝美的容颜露出一个类似沧桑的笑容。为了她而死去,又为了寻找她,再次从地狱里爬出来,被人用极致的邪恶力量复活,成为如今的活死人。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他拥抱过这个妹妹,和她说着最无意义的话,笑着将她保护在身后。
她一定觉得亏欠自己良多,所以才会放弃了原本的生活,选择了自己。死歌想起在旅团时,她呜咽地靠着自己胸膛,泪水沾湿了自己的锦袍。真是个单纯的孩子。死歌的手渐渐攀上她□的脖颈,指尖像是旋转跳舞的双足,在她纤长的颈项上游走。
杀了她以后,自己的意义也就终结了吧。不用再为主人一次次榨取她的力量,不用再笑着对她表演兄妹深情的戏码。而自己,也将因此失去力量,回到以血雾的形式在黑夜游走的傀儡。因为妹妹而强大,因为妹妹而感觉到温暖。这种经历,是自己复活后唯一值得幸福的事情。
那么,就这样告别吧。让我为你吟诵一首安魂曲。
毕竟,现在的我,是死亡歌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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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幻象!”玛尔扎哈尖锐的嗓音从席巴身后响起,席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粘在了自己身后,随即周围出现了两个完全一样的玛尔扎哈幻影。
通过侵染目标的思想,创造死亡幻象,短时间内复制出另一个自己,双倍的攻势同时夹击,利用幻象增强伤害输出。即便如此,玛尔扎哈依旧处于劣势。只是最原始的格斗技能,但是眼前这个银发男人将所有的招式都熟练运用到了极致,技能间的配合衔接,让自己难以招架。最让他觉得屈辱的,是那个更年长一点的人,竟然只是在旁边悠然观战,一点没有想要插手的打算。这对自己,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被蒙住的面部扭曲,玛尔扎哈正待在一次进攻,枯瘦的手腕被死死捏住,“咔”的一声,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被弯折。尖锐的指甲抵在自己心脏前,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透胸骨,将自己的心脏剜出。咽下一口唾液,玛尔扎哈紧张地看着握住自己生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