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女孩眼里感动的泪光,疾井别扭地撇了撇嘴:“没受伤吧?”
“没,没有。对不起,连累你了。”女孩期期艾艾地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听着,你抱着蛋往来时的路跑,如果回到考场了还是等不到我出来,”疾井顿了顿,“这两枚蛋就都是你的了。”
“我和你一起……”
“我不需要你碍事。”疾井冷淡地说完,立刻抽刀挡下试图从背后突袭女孩的禽鸟,“快点走。”
掩护蓝眼女孩离开,承担了大部分攻击,疾井凭借良好的格斗术,在这群黑面琵琶中周旋。脚下的泥泞让自己的行动受到更多限制,一不小心就可能陷进去的危险,加上黑面琵琶因为王的卵被夺走,新仇旧恨一并加在疾井身上,这让她逐渐感受到了久违的压力。那种命悬一线的紧迫感,疾井怀念地挑了挑眉,不过是一群畜牲,竟也妄图激怒自己。将念能力凝聚在刀刃上,湖面上的微风吹起红色的衣带,疾井似乎看到了梦魇里那些鬼魅,胸口杀意蔓延,不再压抑自己杀戮的*,寒光一闪……
在场的考生多半已经经过双胞胎兄弟的肯定,通过了考试。剩下没有到场的,或是在前往芦苇荡的途中就命丧他处,或是在黑面琵琶的尖锐长喙下,再无生还可能。蓝眼女孩抱着两枚黑色斑点的蛋,低垂的脑袋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脸,蜷成一团在考场的入口处,面朝她回来的方向静静坐着。
“额,203号考生,”哈维注意到这个女孩,“我看你坐这里半天了,既不去上交黑面琵琶卵,又不出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蓝眼女孩微微挪动自己环住的手臂,露出那两枚蛋,听到哈维失声低语:“天哪,你们怎么,怎么把它们王的蛋给偷回来了?!太大胆了,你的同伴呢?不会已经……”
听到哈维感慨的考生,“哄”的一下纷纷议论起来,然而哈奇却站起了身,看向远处一星红点喃喃道:“这期的猎人考试,还真是值了。”
新月弯刀在地面拖出浅浅一道痕迹,上面的鲜血尚未干涸,顺着刀刃滴在地上,好像大地流出的血泪。
疾井稍显疲惫地看了眼已经骨折断裂的右臂,原本被刺穿的伤口已经从外部逐渐愈合,有宝石的力量,自己的自我恢复能力似乎比以前强了很多。尽管没有再刻意使用念能力进行战斗,但是力量的增长还是无声无息地体现了出来。
尽力赶在第二场考试结束前回到考场,尽管早就做好准备要被审视,但是看到考场入口拥挤的人群,如同无数闪光灯直直射向自己,疾井还是极不雅观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考官,可以先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吗?”她需要一个躲避这些视线的地方,被人围观的滋味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捕的囚犯,尚未收起的弯刀随时想要再感受刀刃入肉的触感,她闭上眼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样的杀意并不应该暴露在阳光之下。
“哦对了,那两枚蛋里,算我一个可以吧。”这句话是对那个蓝眼女孩说的,自己已经付出足够等价的劳动力了,如果她现在还敢私吞战果,疾井绝不怀疑自己会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当……当然。那个……”女孩站起身,朝疾井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谢谢你救了我。”
扫了眼众人脸上的防备、敬畏还有探究,疾井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想了想,回头认真看着那个蓝眼女孩:“想要活下去就不要感谢别人,因为他们随时都可能抛弃你。”把你扔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把你扔在永无止尽的噩梦里,这一身红衣就好像心头永远无法原谅的伤口,会觉得被抛弃了,是因为还想要去依赖。
朝着哈奇所指的方向走进医务室,疾井疲倦地躺在床上,窗外温暖的阳光融融洒在被单上,小小的医务室隔间安静地隔绝了所有的喧闹。护士还没有来,疾井也懒得打理身上因为芦苇茎秆而割破的细小伤口,就这样枕着自己手臂浅浅入眠休息。
轻轻的脚步声将自己拉回现实,第一时间按上腰间的刀,疾井睁眼发现来人是凯特后,有些生硬地收回手:“凯特先生找我?”
“在考场听说因为你仅凭一人之力,靠格斗术突破了黑面琵琶的围攻,所以被优先审核通过第二关的考试。”凯特打开药盒铁盖,取出镊子,将棉团蘸上酒精放在盘子里,绷带还有剪刀全都备齐,坐在了疾井身边,“先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有些好笑地卷起袖子:“我可没想过,考官大人会帮我亲自上药。”
“湿地里很多毒障细菌会侵入伤口,现在不及时处理掉恐怕会更麻烦。我在这方面相对比较了解,所以有需要的考生,我都会帮大家检查处理,这也是为你们下一轮考试做准备。”凯特细致地清理着伤口,棉团的酒精从伤口溢出,混杂着淡红色的血以及不知名的黑色。
“所以说你在这里不止要照顾我一个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