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焦急了,索玛转身时绊了一下,不期望间回头望去,惊骇万分的看到谭蓉的尸体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不知是尸体存放的时间长了,内脏出现腐烂还是怎么,她的七窍渗出了淡红色的液体,像是仇恨的血泪。她的头发,已经散开的长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颜色。
谭蓉病了好几年,开始情况不严重,却在熬了四年之后,行将就木,就像燃尽了灯油的铜灯。只是她虽然身体枯瘦,皮肤毫无血色,但她的头发却奇异的好。丰厚美丽、光润柔软、越是生病就越是茂盛,似乎吸收了全身营养。跟渐渐死去的身体不同,显得格外有生机,让人看起来甚至生出恐惧感,好像那头发自有生命,分外娇异。
现在,那头黑发迅速变白,令整具尸体、整个房间都煞气十足,令人心惊胆寒。
“快走!”春半雨拉了索玛一把,免于她陷入某个空白幻境,连脚也抬不起来了。
当他们顺利逃出谭府,却听到谭府后院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索玛脚下踉跄,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一晚,镇上所有人家的小孩子全吓哭了。而所有的狗,没有一只敢发出叫声。
当晚,春半雨先是趁夜送索玛回山寨,然后赶回自己的家。其实索玛觉得很危险,不想让他下山。可他却怕家里有什么状况,给她和山寨带来麻烦,坚持要走。
“你放心,我再不会着了那个大巫的道。”春半雨安慰索玛,“只要我小心些,不让人再敲闷棍,不失去反抗力,他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你保证会没事吗?”索玛抓着他的衣袖。
“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所以我一定还会再回来,因为我要等到答案。”春半雨笑笑,就算如此狼狈,也无损他的风姿。
索玛奇异的安下心来,累得倒头就睡觉。第二天,春半雨派了仆人送来了一封信,告诉她一切安好。又说昨晚谭蓉起尸了,掐死了一个贼胆包天,想来偷摸点东西的下人。幸好那个大巫在,很快就平息了事态。谭桂中决定七期也不过了,明天一早,就要把谭蓉葬进春氏祖坟。
至于谭桂中想让妹妹和春半雨做真正夫妻的丑事,谭家自然不会声张,春半雨也乐得装不知道,就当是个非人的噩梦了。
掰着指头算日子,好不容易谭蓉下葬的日子过了,可索玛却没等到春半雨的消息,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她不敢贸然下山,怕给他带来麻烦,心慌意乱之下,只得到山后去求山神。这片山林的山神雕像被寨子里的能工巧匠雕成了等人高的木刻,看似狰狞,但见之令人心中忘忧。
她虔诚的跪拜,祈祷,希望春半雨平安,希望他们可以在一起。却听啪的一声,山神雕像的一只眼睛,好好的掉在了地上。
这吓坏了她,也让她心中有了极强的不祥感觉,立即就往山下跑。到了春家一看,人丁稀少,行人都绕着春宅走。细一打听,才知道春宅自从谭氏女下葬,就开始闹鬼。如今宅子里的人都跑去亲戚家住了,只有春大少一个人在。
“早说不能和谭家结阴亲了。那谭大小姐活着时就不好相与,何况还死了。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失手过?她哪舍得才成亲一天,就自己孤零零躲在坟里,这是要春大少去做伴呢。”
“听说哦,成亲那晚谭家是死了人的。谭家一直瞒着,可纸包不住火,传出的消息是:谭大小姐起尸了。说是没看住一只黑猫,惊到了尸首。”
“是啊,当晚我儿子睡觉得好好的,突然哭个不停,还指着门外,吓得直抖。”
“那不算什么,你不知全县城的人家的狗,全部闭了嘴不叫吗?狗性最凶,又是避阴的动物,遇到邪灵恶鬼,狗就会大叫示警,还能吓走那些呢。如果连狗都吓得不出声,那一定很厉害的。”
“大凶啊。听说凶气太大,会带来灾祸,让全县城的人受害。这是怎么说的,咱们凭白无故招惹谁了。”
“快别说了,小心惹火上身,谁知道有什么耳朵在听?倒是春家大少,真是有担当的,不愧留过洋,硬一个人住在大宅里不走呢。”
“这有什么?那死鬼是他的老婆,还能害他不成?”
“那可未必。人成了鬼,就不能以平常心度之。”
“放屁,老娘就算成了鬼,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
“那是。你疼他嘛。我换句话说,只有真心真意的人,才不会受害呢。鬼也有情。唉,别说了,快走吧。”
大家一哄而散。
听着这些议论,索玛定了定神,推开虚掩的春宅大门,走了进去。
她,不会抛弃他。不管多么凶险,不管她是多么没用的巫女,也会帮他的。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喜欢他。这时候,面临生死的时候,她感受到了爱情,无比清晰。
……
今天双更。第二更在晚上八点准时。
谢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