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也想明白了,她也不由得深深望了陈玄丘一眼。
她还没有替妹妹问出那个问题,但她现在不用问了,在幻境中她已经问过,陈玄丘在幻境中,也已经做出了回答。
在幻境中,她已经告诉了妹妹,现实中的妹妹,自然也早就知道了。
所以,那几个月的经历虽然是假的,他们的心境变化却是真的。
妹妹在幻境中已经渐渐经受住了打击,恢复了常态。在现实中,自然也不用再担心她过于悲伤。
想到这里,月茗心中油然升起一抹小窃喜,负罪感减轻了许多。
陈玄丘竟然是喜欢她的!虽然那是陈玄丘在幻境中对她的表白,在幻境中她也已经欢喜过了,可此时想起,还是说不出的甜蜜。
几人各怀心事,唯有陈玄丘却在操心大家的安危。
他目光从茗儿几人身上匆匆扫过,看向殷受位置时,却骇然失色,失声叫道:“受受!”
……
小酒馆,二楼窗边。
桌上竖立的五根筷子,“哗啦”一下,倒下了四根。
只有第一根竹筷,虽然已经扭曲变形,摇摇晃晃的,却始终不曾倒下。
马钰攸然变色,沉声道:“你失败了?”
左言面孔扭曲的可怕,双眼紧闭着,血从眼角、耳孔中流出,犹如厉鬼一般。
他咬牙切齿地狞笑:“还没有!”
左言一伸手,就把那枝仍然竖着的竹筷抓在手中,双手一折,就把两截断筷硬生生插向自己的双眼。
马钰哪见过这等可怖的手段,吓得他连滚带爬,逃出几步才回头望来,就见那两截断筷已插在左言眼中,鲜血淋漓。
左言颊上的肌肉哆嗦着,双手在颤抖中结印。眼中流出的血,一滴滴落在他的手上,手印顷刻间就变成了红色。
左言疼得面孔扭曲,狞笑地变换着手印,沉声道:“方才那是我的念力世界,现在,才是幻象!假作真时真亦假,亦真亦幻幻即真!第五杀,殷受,给我死!”
……
随着陈玄丘的一声大喊,几人一起看去,就见殷受倒在地上,身首异处,一个黑衣蒙面人正站在他的尸体旁,手里提着殷受的锯鬼刀,刀锋上鲜血淋漓。
陈玄丘惊得魂儿都要飞了,大叫一声:“受受!”目呲欲裂,一剑就向黑衣人刺去。
殷受对念力世界的理解接受没陈玄丘和茗儿、娜扎那么快,他正站在那儿发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回到了几个月前,难道我在做梦么?
却不想他正发愣,陈玄丘突然大叫一声,一剑就向他刺来。
殷受大吃一惊,陈大哥这是怎么了?殷受无暇多想,又不想与陈玄丘打斗,立即纵身一跃,就向空中逃去。
茗儿、娜扎、鱼不惑见殷受惨死,尽皆大惊,一瞧刺客要逃,茗儿想都不想,一记白虎庚金剑气就劈了出去。
娜扎双眼一瞪,一把掷出了他的乾坤圈,浑天绫随后一扬,夭矫如龙,追向黑衣人。
鱼不惑很生气,他的年糕不见了,那下次很好吃的年糕,上边还有大枣儿呢!
于是,鱼不惑一张口就是一串水箭,水箭在空中化作一道道蓝莹莹的冰锥,旋转着向腾空而起的黑衣人射去。
殷受的魂儿都要吓飞了,他知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可他现在根本来不及解释。
茗儿无坚不摧的白虎庚金剑气马上就要把他劈成两半。
娜扎的乾坤圈正明晃晃地当头砸来。
一连串的冰箭,要把他射成筛子。
陈玄丘一剑刺空后,左手就多了一只巨大的石碑,他正抓着石碑的基座,望空反拍过来!
地面上,左言自毁双目,以南疆血祭大法幻现出来的殷受正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只待“他”完全消失,殷受的真面目就会被陈玄丘等人看清。
可是,来不及了。
可他到死,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完了!”身体腾空,升势已尽,即将落下的殷受绝望地想。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骤然响起。殷受脚下,突兀地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从中跃出一个人来。
摩诃萨很开心,先前他感应到这里有人发出好几道白虎庚金剑气,发射的速度很快,威力也不小,这可是他独创的剑气,发出剑气者自然就是他那个小徒弟。
看来他这师父虽然多年不曾临凡考核徒儿,这娃儿功课倒也勤勉,不曾有所懈怠。
收了这样一个既聪明又勤快、长得还挺可爱的小徒弟,哪个师父不开心啊?
所以,摩诃萨撕裂空间就追了过来。
“当~”
摩诃萨刚一露面,头上就挨了一记乾坤圈,额头登时砸起一个大包,眼前金星乱冒。
“噗!”一道犀利无比的白虎庚金剑气自胯间袭来。
“这逆徒,要弑师不成?”摩诃萨还在昏头胀脑之中,亏得这剑气是他独创,只一动念就收了。
“嗖嗖嗖嗖”,一支支冰锥铺天盖地的袭来,虽然伤不了摩诃萨的金刚法体,却也痛楚得很。
究竟是谁!
摩诃萨怒目望去,却没看到人,就只见一块大的不像话的石碑呼啸而来,“噗”地一声拍在了他的身上。
摩诃萨“呼”地一声,就沿着一条又高又远的抛物线,飞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造孽啊~~”空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呐喊,呐喊的人已经不见了。陈玄丘等五人,没一个看清了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