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了拜年了,正式拜年了,龙马精神,龙腾虎跃,卧虎藏龙,大吉大利,红包拿来。
*****临时营帐在清晨的风雪中飘摇,隐约暗示了某些人的心情。
诸相如铁青着脸,一群两衙的中高级官员尴尬而木然。
一群少年鱼贯而入,来不及拍掉头上的雪花,就是急忙行礼:“诸大人,各位大人!”
诸相如面色稍霁,冷凝道:“知否我为何要带你们前来西北?”
一群少年几时直面如此多的高官,噤若寒蝉。少数几名少年抬头,或是面无表情,或是恼怒,或是如鲁克一般的大胆冷笑:“诸大人无非是想拿我们的姓命来胁迫阿策。”
一众官员无不脸色一变,显然作此一想的人不在少数。如不是拿人来威胁,何必把南衙五杰,乃至王策的嫡系麾下人马都带过来。
一群少年而已,前途再大也是未来,如今也不过是一颗颗摆设在身子上的脑袋。估计看来随时都能借用一下。
诸相如不悦冷哼:“我诸某人再是不济,也断然不会对自家人用出此等手段。”这种被人捅背脊的事,干不得,尤其王策还是他未来女婿,真动了这一手,那他这辈子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鲁克太年轻了,怎比得上诸相如这种老谋深算的积年老特务。
诸相如似笑非笑:“王策很会躲,我们知晓,他必定就在此地。”不论是线索和证据,乃至特务们的直觉,都坚信王策必定还在这方圆百里内。
“不过,本官煞是好奇,如果是你们去搜索,那他还会躲吗?还会躲到什么时候。”
鲁克这群少年茫然,诸相如面色间浮现一抹青光:“本官今曰不怕告诉你们几个,今次陛下一定要把他带回去,若然我们带不回去。那从本官以下,谁都讨不了好。”
“于我等,那至少是官降一级。于你们……”诸相如忽然放声大笑,笑得凌厉:“于你们,那就是断送前程。”
“本官知晓,他和秦铁是朋友。他来了西北府,在秦老虎的防区,却没有找秦铁的打算。那便是不想拖累朋友,我就不信,他不想拖累秦铁,难道就舍得……拖累你们!”
鲁克等无不色变,诸相如森然拍案而起:“莫要以为本官不知,是你们协助他预谋逃走。”
“尔等听令!”诸相如厉喝一声,鲁克等下意识的站直了:“鲁克,我令你率领一队人搜索东边。熊式武,我令你率领一队人搜索西边。”
“皮小心,你率领一队人搜索北边。王大年,你率领傅四等人搜索南边!”
“爹!”脆生生的呼唤,夹杂着莫名的心绪和复杂。
诸海棠盈盈身姿出现在营帐门口,看着老爹诸相如一动不动!
…………父女漫步在风雪中,屹立不动,目送满心愤懑的鲁克等分为四路人马,一路搜索过去。
父女之间,忽然良久无话。
“听娘说,你只愿我与阿策假定亲,不愿真定亲。”诸海棠轻声的说,却说得分外的用力:“是真的吗?”
诸相如吐了一口长气,寒风冻得脸色泛白:“你出北唐游历,磨砺武道,怎会在此?”
诸海棠默然良久:“他让我为他做一件事。让我先离开北唐,然后回转,在边境与苏寐大师会合。”
诸相如顿时色变,目光如刀:“那小女孩?她在哪里?”一顿,脱口:“不好,戴霖和杜衷之。”
却是忽然想起,两衙忙碌搜捕的光景,戴霖和杜衷之已经离开了北唐边境。两衙被王策完全吸走了注意力和人马,加上两衙认定苏寐和小姑娘在一起,两个小角色就没人在意了。
“不错,那女孩儿已经跟戴霖和杜衷之会合了。”诸海棠坦然承认:“是我亲自护送过去的。”
“你,你好不晓事。”诸相如气得脸都青了,怒极反笑:“好,好一个王策,好小子,居然算计到我身上了。”
诸海棠从苏寐手里接过小丫头,亲自一路护送过来,再出边境。谁会关心调查她?她是诸海棠,是诸相如的女儿,是北唐五十年一出的天才,皇燕京宠着的人。
说来简单,诸相如一霎就理顺了。
戴霖和杜衷之,被两衙监视跟踪是必定的。王策要带走小丫头也一定会被两衙猜出,比起知根知底的两个幕僚戴霖和杜衷之,两衙绝对更认为小丫头才是重要人物。事实也是。
守住小丫头,就多半能找到王策。这就是两衙的打算。
被贴上狡诈多段标签的王策,抓的就是这个习惯钻了空子。
诸相如气胀怒道:“他是在利用你,难道你便不知道!”
诸海棠摇摇头,坚定:“爹,我不笨,我懂得分辨什么才是利用。”一顿,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就好像……我知道,其实是您在利用阿策!”
诸相如心中咯噔一下:“是不是那小子跟你说了什么?那小子狡诈,你莫要上当。”
“不,他什么没说。”诸海棠目光涣散,她是巴不得王策说点什么,而不是什么都懵懂着,像王策说的那么一根筋:“我猜到的一点点。”
诸相如忽然发现很难回答,轻描淡写道:“他是神孽,爹不会让你与神孽真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