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叔叔,一个侄女,十多年后忽然重逢,心情激荡之下抱头痛哭,激动莫名。
苏寐更加是情绪激动,以往没看见亲人,只觉想念,却不知想念到什么地步。这会儿见了,才发现那拾掇了十多年的心情,一下子像喷泉一样涌出来。
当年逃婚,本来是不喜欢那人,本想是逃一逃,吓唬一下家里人。
苏寐却万万没想到,就是那一跑,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她苏寐是如愿了,不但没有嫁给那人,也没嫁给任何人,一转眼从小姑娘变成了老姑娘。
是的,真的是老姑娘了。当年跑的时候,才二十岁,如今却已经三十多岁了。
苏寐心神恍惚,哽咽着让眼泪飞,放纵这积攒了十多年的眼泪,从溪流变成了奔腾的黄河。
好一会,才注意到王策像木头人一样傻乎乎的。苏仲言一个眼色相询。苏寐才姗姗来迟的介绍:“这是王策,是我在东洲的……”
“弟弟。”看了诧异的苏寐,王策抢在前边作揖行礼:“干弟弟。小子王策,拜见小叔!”
苏仲言收拾了出格的气质,向王策微笑点头,重新问道:“东洲?这么多年,你去了东洲?”
苏仲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和心情,只是苦笑连连:“你这小丫头,真是把我给害惨了。当年我帮你逃婚,约好的可是找个地方躲一段时间就回家,你却……”
“哎!”苏仲言悲叹:“你这一走,你爹娘虽然不知道是我,可我也心虚啊。要不,我别的不干,跑来投军干什么。”
“嗯。”苏寐扭捏,在小叔面前,好像变成了小姑娘:“小叔,当年我藏着的时候,碰上师父,就跟师父一道走了。”
“如今,我可是炼师了。”苏寐宛如一个得了奖状回家宣耀的小姑娘。
苏仲言抽抽嘴巴,炼师?难道苏家还在乎什么炼师?
…………或许是爱屋及乌,苏仲言对王策也算比较亲近。
苏寐情绪激荡,终究知晓地炼师非同小可,暂时没透露出来。只跟她小叔说,暂时不想回家,希望小叔帮她试探一下家中人的态度再说。
苏寐只说王策得罪了人,正在逃亡,所以希望小叔能暂时把王策安置在东北军中。
王策本身一点贵族世家子弟的调调都没有,虽然是北唐高官,气场强大。不过,这一旦有意伪装,加上低调,苏仲言也自然不会以为王策有什么来头。
以苏仲言副都督的身份,安置一个在大律没身份没来历的王策,也纯粹是易如反掌的事。
如是者,王策十天后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大律东北军的一员。
接管北洲房,以及调查妙玉案,王策是丝毫不急。先过了六月六这一关,再说其他不迟,北洲房也不会忽然长腿跑了,妙玉案更加只是封存的档案。
老子躲在军队里,我看对方怎么把不死鸟送到我手上。王策嘿嘿直笑,琢磨也正好学习和实践一下军事指挥能力。
要藏起来让人找不着,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藏在人群中,一滴水在海洋里你是找不出来的。索姓是在军营里住下来。
苏仲言给王策安排的自然不是小卒子,而是一个小队的位置,手底下有十名士卒。百户统领百人,百户下辖两个队正,每一个队正下辖五个小队。
这是王策做过的最小官,当初一入南衙,就是百户呢。以堂堂北唐四品高官的身份,跑来大律做一个最低的低级军官,却是没有比这更新鲜更有趣了。
此乃王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深入基层,打入军队系统的内部,以最基层军官的身份来看待,格外的有新鲜感,也格外的有许多收获。
王策在北唐,在这一路上都学了不少的相关军事指挥知识。不过,理论和实际往往是有差别的,没有深入基层了解,很多东西也就给人纸上谈兵的感觉。
这一下基层,王策才发现有很多空白,等待他来学习填充。
王策大约对北武军的作战方式,有相当深入的了解,但你不得不承认,北武军倾向特种作战。普通军队的作战方式,跟北武军绝对存在很大的差异。
王策不由想起空击营,空击营名义上是归属北衙统领,实际上,从第一眼看见,他就知晓,空击营并非北武军的作战方式,也多半不会归北衙统帅。
空击营,是唐帝为战争准备的一支精锐军队。从户部扣出来的钱,过了北衙手的那一部分,很大程度上就是花在空击营上了。
不论是实际需要,还是某些制衡。空击营分为几个部分,谢老大的那一批,只是其中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