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洲房大本营的人!
参领马致远以下,百户黄振山、副百户查老舜、书记郎高志友……总计十七人,无不被扣押在此。
本来应该前往罪州,本来应该抵达罪州的北洲房大本营一众人等,悉数在此!除余矫除王歉以外,无一走脱!
“说话!”啪的一下打在马致远的身上。
马致远重重的喘息一下,慢慢的转身,目光在十六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王策的苍白面容上,骤然嘿笑:“王大人,我老马本来是不服你的!”
“从你来的时候,我老马就不怎么看得起你!你不过是仗着陛下的外甥,仗着一个天才的名头,才爬在我老马的头上。就是修为比我好,可修为……嘿嘿,那可不代表办事的能耐。你有多大本事,有多大能耐!”
是啊,天才又如何,不过是修为高,那和才干不相干。能有多大本事,能有多大能耐?
像是一只重锤抡在心上,抡在脑门上!王策呼吸停顿,好一会才重重的出了一口大气,一口气化成雾气,很快又消散。
老马嘿然道:“这两三个月来,我老马旁观王大人你的路数,嘿嘿,想不服也难了。也算是服了你九成了。”
王策苦涩的看着他,看着非直属部下们,说道:“那么,剩下一成呢?”话一出口,声音竟然变得沙哑。
老马回首看看,忽然运起丹田之气,大声的说:“我们不知道大律皇帝想在你身上得到什么,你只要今天当着我们的面,对大律皇帝说一个滚他娘的,我和弟兄们就服了你十成十!”
“大胆!”锦营好手一击轰得老马吐血!
王策用力的,慢条斯理的说:“你们不怕死?”
“你们怕不怕?”老马没直接回答,而是侧脸看着其他人。
查老舜高昂着脖子,大声的笑,放怀的笑:“本来是怕的,不过,来了这里突然就不怎么怕了!”
王策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十倍,慢慢的转过脸来,仰望城头上的律帝,他轻轻的说:“既然我的部下都不怕死,那我自然就更加没理由怕死了!”
律帝面无表情!不知为何,他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一种难以言喻的威胁感。
一个小小的北唐,根本不在法眼当中。为什么他会忽然感到北唐有一种很要命的威胁呢?这不合理啊。
查老舜放声狂笑不已,一边笑一边对王策大声喊:“镇抚大人,你素来最喜欢笑了,我们原本不知道你总是在笑什么,这会儿却有点明白了!”
王策拼命的笑,笑中是三分哀求:“陛下,恳求您放了他们。他们不过是一群无知无畏的家伙,何必为难这一帮白痴呢。”
“陛下,真正的解药就在你的手里,我向武神发誓。”
律帝的目光淡淡,垂首看着两支一模一样的解药。一支是王老太监抢来的,一支是王策在无忧山庄以打赌为名交给他的!
王策笑着不住作揖,流露哀求之色:“陛下,您听,我向武神发誓,如果我骗您,那就让我一生一世在修为上不得寸进!”
这誓言够毒了!对一个武者来说,大约是比死还要重大的誓言了。
“柳夜行,我草你大爷,你还不赶紧放人。你没听见陛下交代放人了吗!”王策忽然向漆黑的城门中咆哮:“放人啊!”
不知为何,连律帝在内,无数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骤然被一丝酸楚给冲击。
…………城门中,柳夜行含笑缓步而出,眼中心里充满了快活,充满了胜利的快感。他三番四次败在王策手上,几次被羞辱,今次终于赢了一回!
他心里的快活,简直就快要爆炸了,只不过,这一次的胜利却显得不完美,他微笑走在吴光明身边,斯文的说:“王策,你弟弟王歉呢?”
王歉是和北洲房一道离开的,除了半路折回来的余矫,是唯一没抓到的。这就是不完美。
王策木然半晌,痛苦摇头:“我错了,我本以为堂堂大律,要动手,也只会对王歉动手,而不会是北洲房的人。我本以为堂堂九洲第一强国,不会连这一点气量都没有。”
“我错了!”王策木然的目光,缓缓的与马致远等十七人交汇!
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扇在律帝,在扈宝,在柳夜行,在无数大律高手的面庞上!不知为何,律帝忽然生出对柳夜行的一份不满!
律帝没有,扈宝也没有,没人向柳夜行下令逮捕北洲房的人。就是要抓人来威胁王策,也只会是王歉,不会是北洲房。不到迫不得已,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堂堂九洲第一强国,这点自信这点气量,大律是有的。
律帝的一丝不悦,一丝不满,很快就在解药面前消散。细心把玩,律帝居高临下忽然道:“真正的解药,你在无忧山庄就给朕了?”
王策坦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