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京,皇宫。
正午的阳光暖洋洋,驱散初秋来临的一丝寒意。
一名大约十岁的孩子,用力的一拳打在木桩上,顿时把木桩打得啪啪响,裂出一条条缝隙。
一名女童在一旁兴高采烈鼓掌大喊:“父皇,你看,你看,皇兄好厉害,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粉雕玉琢的小女童只有五六岁,奔跑过来似乎想抱父皇的腿,可又有点怯意,只敢抓住长衫怯生生道:“父皇,我要学,我也要像皇兄一样厉害,比皇兄更厉害!”
小公主的摇晃,让律帝的目光从天边收回来,神色中一抹锐色,摸摸小公主的脸:“好!想学就学。”
小公主失望的跑入一个宫装妃子怀中,磨蹭着怯生生看向她的父皇,低声道:“娘亲,父皇是不是不喜欢……”
这妃子脸色一紧,急忙掩住小公主的嘴巴,叱道:“不许胡说,你父皇有大事要办。”
律帝平淡一眼扫过去,向女儿招招手,等小公主跑过来才蹲下抱着她,倒也多有几分亲昵。这一番安抚下来,律帝站起来,重新频频扭头向天边看去!
这妃子忐忑道:“陛下!”
律帝淡淡点头:“梅爱妃,朕今儿就在这陪陪你们,让御膳房弄点清淡的来。”
小公主好奇的在律帝身边端详,转悠半天,脆生生的纯净的大声道:“父皇,为什么你走路一边高一边低!”
啪啦!梅爱妃面无血色的骇得跌坐地上,瑟瑟颤抖:“陛下,她是无心的!”
律帝面色铁青,凝肃的恐怖杀气,几乎伴着真龙之气波荡老远,让左近的无数人无不感到恐惧。无人察觉,律帝的怒气是针对这个梅妃的态度。
律帝怒意燃烧的眼睛,触及小公主才收敛,从牙关中挤出一条缝,缓缓道:“父皇的腿,是被一个叫王策的人伤的,你好好习武,将来给父皇报仇!”
略微安慰小公主,看了一眼被吓得手足无措的皇子,律帝不满的目光冷冷扫视,想起儿子才十岁大小,这才放缓一些。
律帝的目光扫过梅妃,冷漠的拂袖转身就走。
梅妃吓得脸色惨白,这时才冲过来抱着儿子女儿,心儿砰砰直跳!
陛下的腿,那就是一个忌讳。上一次,宫里边一个深得宠爱的妃子,就是给陛下特制了一双能垫高一点,走路显得比较平衡,也不太跛的靴子。
结果,陛下当场震怒,若不是太后劝阻,那名妃子都差一点被打入冷宫了。
…………“摆驾,去舒妃那里!”
律帝神情阴沉,一声吩咐就自行走在前边,老马太监亦步亦趋的为他在前边开路,低声道:“陛下!”
“老马,莫要多说。”律帝一顿:“老马,朕的脾气是不是变坏了很多?”
“是有一些。”老马太监柔声道:“陛下躺了一年多,心里边的闷气也积攒了不少,正好撒气,这本来无碍。私事无碍,国事还需慎重。”
“朕也知近来脾气不好,索姓有军机堂和内阁处理军务国事。”律帝一言不发,目中有些疲惫。老马太监是前边两代律帝栽培给下一代的,是皇帝最信得过的人。
来到舒妃住处,在律帝要进去前,老马太监暗含规劝的轻柔道:“陛下,国事为重。”
律帝一言不发进入,舒妃坦然起身迎过来,自然而然的伺候。
舒妃不是太美,不过是一个中上姿色罢了。非要说起来,舒妃本来不过是一个秀女,在律帝受伤前,甚至没人知道这个人,皇帝甚至没重新过她。
没人懂得,为何律帝重伤后会忽然看上这个姿色勉强够得上中上的女子,甚至达到了宠溺的地步。素来满腔雄心的律帝,登基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为一个女人着迷的端倪。
也难怪作为亲信的老马太监,会多少规劝一两句。
舒妃是一个像水一样温柔的女子,知晓律帝没吃东西,就让人传膳食上来。却是摆在宫中的庭院里,请了律帝出去吃:“陛下,你心情不好,正要多晒晒阳光才好。”
律帝整曰阴沉的脸,难得浮现一点微笑,沐浴在阳光中。他隐蔽的自嘲一笑,旁人怎会懂他宠爱舒妃的缘故。
“陛下笑得真好看。”舒妃温柔的看着他,流露能融化任何一个人的柔情。
律帝失笑,三年前他的伤势很重很重,调养两年才基本痊愈。可那条被王策生生踩断的腿,到底没能好完整,不免有些跛脚。
宫里宫外,无人敢正视他的腿,每一个都或担心或关心或害怕,对他的那一条残而不废的瘸腿。
舒妃没吃多少,只一个劲的劝说律帝多吃一点。不知是否有贴心的话语,律帝吃得比平素多了一些,舒妃这才笑道:“陛下,你是注定要做大事的,一定要多吃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