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来临,夹杂寒意的凉爽来袭。
深秋把绿色变成金黄色,然后是漫山遍野的枯黄。
年头年尾,一年当中也就这一个短暂的时期是比较凉爽的。再迟一些,那就会是渐渐变冷了。
来往官道的路人不少,很多年轻人,或是单独来往,或者成群结队,或者与家人在一道。
许多从律京方向奔波的年轻人,都是参加立秋节的人们,大多数人默默无名,极少数人扬名立万,成为新一代备受瞩目的年轻天才之一。
崛起,扬名,成为天才。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年,所谓天才武者中,一部分死亡,一部分被淘汰,只有一部分能继续维持天才名气。
再然后,天才武者们其中一部分或许死亡,一部分或许再次被淘汰,一部分或许成功踏入神化行列。
这就是一个少年武者的道路,从十六岁到三十岁之间,必然要走过的一条路。无数武者是,王策是,诸海棠是,半帝王魂乃至小武帝等都是。
从立秋节失败而归的大律少年,或者垂头丧气,或者重振士气。
王策总是会意的微笑,他上一世这么年轻的时候,也会为了一次成功一次失败而喜悦或懊恼,那种情绪是不含杂质,纯洁得让人回味无穷。
一名士兵在战场立功,退役获得七品荣衔返回小县城,在县城里,这个见了县太爷都不用行礼的老兵在旁人眼里就是成功的。可其实放在九洲,不过是亿万蝼蚁中的一个。
成功有什么定义?没人能界定成功与失败。
“老夫每年这时节奔波京城,都能看见很多少年郎垂头丧气从京城回家。其实,有多少人能在立秋节上扬名立万呢。”
一名商队的老板感慨:“成千上万的少年郎,个个都是大律各地最出色的,可立秋节的前十,每一年也只有十个,哪有这么容易。”
王策笑道:“年轻人总不好太暮气了。”
这慈眉善目的老头笑道:“你的年纪也怕是和他们差不多,你说这话,那就不怕太暮气了?”王策耸肩哑然。
“今年的少年精气神都不如往年。”这老人回忆,唏嘘:“也是,今年大律可是少有的吃了败仗,好像一百多年都没败得这么惨了。”
这老人神色复杂,他不是大律人,却久居大律,也有感情了:“这大律军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今次实在,今次实在……”老人搓搓手,垂头丧气说不下去。
大律军号称战无不胜,今次这一跟斗栽大了。
号称不要紧,要紧的是,大律军千年以来是生生靠战绩打出来的辉煌,战无不胜不是自家吹嘘的,而是各国都深深相信的。
大律军不是没败过,可充其量也就是战役上的挫败。这一百多年来,真的没有发生过如此规模的惨败,更加是一次几乎全军覆灭的大规模溃败。
大律军是属狗的,是那种战败了,也能凭顽强作战意志崩掉你一嘴牙,让你赢得不爽,战胜都需要付出沉痛代价的那种军队。
今次的惨败,震动整个大律,就好像给整个大律的自信来了重重一击,重挫民间信心。
战无不胜的光环,几乎被这一战就打掉了一半。
据说,联军战败消息传回的时候,整个军机堂无人敢相信,死气沉沉几天都没恢复。
从律帝以下,朝廷很明白联军战败的必然姓。可民间不懂,无数声音向河东军发出最愤怒的指责,河东府的军官就好像过街老鼠一样。
乃至于,连倒霉的关章军也被牵连了。被认为一定是那帮杂牌军连累了河东军。
也是莫倍鹰战死了,不然,河东府不知会有多少人因为战败而被牵连治罪。
…………王策一行三人,索姓是和这老人的商队一道赶路前往京城。
老人感触良多道:“后生,你们说这天莫非是真的要变了?以往没有的战灵军都出来了,这世道……那个叫王策的北唐人,哎!”
王策含笑咳嗽一下,老人倒是没感慨太久,又继续道:“北唐王策,三年前咱们就听过他了,刺杀过当今陛下,先不说那人品有多坏,这人也实在是一身本领。”
泪流满面。我几时败坏人品了?王策无语。
“天妖王策,那坏种好大的名气。”老头咬牙恨恨道:“北唐,老夫我若不是行商的,只怕都不知道北唐在什么地方。天知道,那个北唐是一个不大的国家,怎么会有王策那种人。”
其实我是好种子!王策哽咽。小丫头面无表情,大胸姑娘眼中布满笑意,不住的看过来,分明在说“看,人民群众在谴责你这个坏蛋”。
老人想不通:“少年郎,你说,那天妖王策听说才二十一岁,年纪轻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