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

“我们走吧。”凤轻烟直接无视了凤翔，笑着与帝辰说道，挽着帝辰胳膊的手紧了紧。

帝辰对着凤翔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跟着凤轻烟走了，当与凤翔擦肩而过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他浓烈的杀机。

帝辰暗自苦笑，无奈地摇摇头，对他来说，反正明曰就要赴死，也没必要在意凤翔的杀机。

待远远离去之后，帝辰才笑着说道：“你的忠实追求者？”

“他？他敢吗？”凤轻烟轻蔑地笑道。

“为什么不敢？”

“族规规定，我只要一天还是圣女，就没有人敢追求我，他在族里虽然很出色，但在族规面前，也不过是只软脚虾罢了。”

“看得出他还是很喜欢你的。”帝辰笑着打趣道。

凤轻烟撇撇嘴，说道：“他若是敢去他祖爷爷那里说想要娶我，我立刻就嫁给他，可是他敢吗？”

“是不是只要有人敢去族长那里说想娶你，你就嫁给他？”帝辰问道。

“这个……”凤轻烟看向帝辰，突然笑道：“怎么？你有兴趣？若是你有这个胆量，我不介意你是个糟老头子。”

“我也不介意自己是个糟老头子，可我明天就没命了。”

“如果我说我愿意呢？”凤轻烟眼睛微眯，满脸堆笑。

“如果……圣女宫到了。”帝辰指着前方一座漂亮的宫殿，赶紧转移了话题。

凤轻烟白了他一眼，挽着他的胳膊便走了过去。

圣女宫里，有很多雅致的房间，布置温馨，的确是母子重聚的好地方。

凤轻烟作为此地的主人，自然给帝辰安排了一个最好的房间。

“终于要见面了吗？”等候在房间里，帝辰的心跳不自觉加快了许多，这一百多年来，无数次面对死亡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怎么？紧张？”凤轻烟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笑着问道。

“我……我怎么可能会紧张？”帝辰自然不会承认。

“那你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快，而且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凤轻烟追问道。

“我……我热不行吗？”

“死鸭子嘴硬！”凤轻烟一阵白眼，轻啐了一声。

“禀告圣女，宫外有人求见。”就在这时，专门伺候凤轻烟的侍女在门外禀报。

“有人求见？”凤轻烟眉头微皱，说道：“是凤翔吗？就说我很忙，没空理他。”

“禀告圣女，是……”侍女吞吞吐吐。

“是谁？吞吞吐吐干什么？快说。”凤轻烟喝斥道。

“是上代圣女。”

“上代圣女？姑姑？”凤轻烟惊呼道，而帝辰也是浑身一颤，喃喃道：“来了吗？我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当然是叫娘了，还能说什么？”凤轻烟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接姑姑进来。”说着走出了房间。

帝辰在房间里坐立难安，既希望快一点见到凤嫣然，又希望凤轻烟多耽搁一下，他总感觉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上上下下看了几遍自己的穿着，仔仔细细地整理了好几遍，可每一次整理完都觉得还有瑕疵，然后继续整理。

“吱呀！”房门打开。

当那道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门边的时候，帝辰浑身一颤，僵硬得无法移动脚步，嘴唇翕动，数次想要喊出那个之前还说得很自然的称呼，却发现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凤嫣然经过了悉心的打扮，秀发被梳洗得整整齐齐，在头上挽成高高的发髻，脸上也涂抹上了淡淡的脂粉，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高贵雍容的富家太太，又像是高高在上，仙气飘渺的修仙者。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四目相对，却两两无言。

是分离的时间太久了吗？是重逢太过仓促了吗？还是因为这是帝辰生命终结之前最后的愿望？

“辰儿。”当凤嫣然颤抖着声音叫出帝辰期盼已久的称呼，他终于再也忍不住，飞奔向站在门边的凤嫣然，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投入了母亲的怀抱。

“很温暖呢，母亲的拥抱很温暖。”帝辰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任泪水流淌在自己堆满皱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