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老保育员离开酒店后来到孤儿院好大姐的办公室,向她汇报了发生的一切,副院长问道:“大姐,他们只是弄啥呢?”
郝艳红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过,自信满满道:“还能弄啥,收集狗剩子的黑材料呢,他俩是竞争对手,这是想背后下绊子哩。”
副院长说:“大姐,那咱帮谁?”
郝艳红说:“废话,谁给钱咱帮谁。”
……
刘昆仑在平川和好大姐打了两天的太极,一分钱也没捐,推说有急事要办先行返回近江,孤儿院在平川属于地头蛇,滴水不漏,想要查清真相实在太难,他需要从另一个角度介入。
根据冯媛的记忆,有个记者曾经揭露过孤儿院的黑幕,这个记者叫陆振宇,或者卢振宇,反正就是这个发音,但是当他们在网上搜索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对应的记者名字,能搜索到卢振宇倒是有一个,但并不是记者,而是金天鹅集团的少东家。
这下连刘昆仑也懵圈了,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陆刚是有个儿子,但是名字不叫这个,而是叫陆傲天才对。
“帮我联系这个卢振宇,我想和他聊聊。”刘昆仑说。
他现在是社会公众人物,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想见任何人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在冯媛的安排下,当天下午刘昆仑就在金天鹅大酒店的顶层行政酒廊见到了陆振宇。
陆振宇是1995年出生,今年三十出头,他是昆仑的铁杆粉丝,见到偶像非常激动,对于偶像的各种问题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昆仑主要问的是陆振宇的家世,这位少东家是陆刚唯一的儿子,他从没听说过陆傲天这个名字。
“那你认识蔡红么?”刘昆仑问,他记得陆刚的老婆就叫蔡红,而蔡红是物资局长的女儿,金天鹅的前身金桥大市场正是物资局的三产。
“那娘们……移民了,去了加拿大。”陆振宇答道,看来是认识,但绝对不是他的母亲。
“很冒昧的问一句,令堂怎么称呼?”刘昆仑的头顶已经隐隐一圈冷汗,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不对劲。
“我妈啊,我妈叫叶小冬。”陆振宇说。
刘昆仑简直要崩溃了,他听四姐说过费天来的事情,费天来的女儿就叫叶小冬,他数十年来努力的唯一目的就是复活女儿。
看来费天来的目标实现了,他修改了历史,导致很多人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猜到答案的刘昆仑便没在陆振宇的身世问题上继续发问,而是围绕着全民偶像聊起来,说到季宇梵的出身,不免提到那篇已经消失在历史旋涡中的报道,但陆振宇竟然记得,他说我看过那篇文章,是张洪祥和古文讷联名的。
“张洪祥,我记得他。”刘昆仑说,“路子很野的一个老记者,专门调查各种黑幕,那古文讷又是谁?”
陆振宇嘿嘿一笑:“是我女神。”
费天来修改历史的事儿只能暂时搁置,继续调查季宇梵的身世问题,在陆振宇的帮助下,刘昆仑见到了女记者古文讷,会面地点是在一家上海私房菜馆。
女记者三十岁,抽烟,喝酒,豪放洒脱,提到当年被毙掉的报道,她说自己已经放下了。
“其实好大姐真的是个好人,人处在那个位置,不可能尽善尽美,她做的够好了。”古文讷长着一张线条清晰的混血面孔,美的不可方物,她刚拿出一支细长的香烟叼上,陆振宇就把打火机的火焰凑了过来。
古文讷就着火点燃吸了一口,道:“好大姐是把孤儿院当成生意来做的,靠这个博取名利,那些孤儿长大了就成为她厂里的廉价劳动力,命好的,被外国人领养走,十年前我去暗访的时候,孤儿院的气氛就像是集中营一样,互相监视,告密,溜须拍马,每个孩子的心理都是畸形的,很多个难以入眠的深夜,我会拷问自己,到底他们是愿意这样活着,还是在被遗弃后就死去。”
“答案是什么?”陆振宇问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古文讷两手一摊,“所以好大姐还是功大于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