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闭眼流泪,完全不敢去看旁边白家父母的坟茔。
而十米开外的松树旁,滕烨一脸忧伤。
……
“你来干什么?”打开门看到滕烨的霎那,白嘉目光冷冷:“我和你已经结束了。”
她说完这话就想关门,但滕烨一只手撑住,他一点点的用力,慢慢的将门推开:“我要带你回家。”
白嘉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滕先生,你搞错了,这里才是我的家。”
“白云已经走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他说着伸手去拽她的胳膊:“我知道你难过,知道你伤心,更知道你怨恨我,这些我统统都接受,但,你一定得跟我回去,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白嘉的另一只手抠上了门边:“回去又能怎样?难道你以为我还能和以前一样义无反顾的去爱着你吗?”
滕烨咬了唇:“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白嘉闻言盯着他的眼:“就算彼此痛到心在流血,也不在乎吗?”
滕烨看着她,字如牙缝挤出来的一般:“是!我,不能,没有你,哪怕你恨我,也得,在我的,身边。”
他说完猛然敲击了她的脖颈,当她翻着眼倒进他的怀里时,他一脸痛色的亲吻上她的脸:“我们回家。”
……
“你们怎样?”电话里传来吴莉莉的声音,滕烨捏着电话站在门口的花园处,瞧望着屋内躺在沙发上的白嘉:“还能怎样?不说话,不理人。”
“哎!”吴莉莉叹了一口气:“要不要我给白嘉寻个心理医生?”
“我试过了,她不拒绝可也不配合,医生说一下午,她一个字都没有。”滕烨说着皱了眉:“我现在宁可她来骂我,打我,也不想她这样把自己变成一个哑巴,就好像,就好像这里是她的牢笼一样。”
吴莉莉的声音顿了几秒:“要不,你送她去董老先生那里吧。”
滕烨抿了唇:“我不想失去她。”
“有时失去也比你得到好!”吴莉莉的声音充满着无奈:“你难道想白嘉再经历危险吗?”
“我会全力保护……”
“没用的,你保护的了她这个人,你保护不了她的心!她的心正在闭锁……鬼手,放手吧!一个是展翅飞在天空,一个是抑郁的死在牢笼,你该清楚明白的知道选哪个才是正确的。”
滕烨听着吴莉莉的话,瞧望着那个完全颓废掉的身影,咬了下唇:“我的爱,果然是刀。”
……
“套上衣服,跟我走。”吴莉莉递上了厚厚的羽绒服给白嘉。
白嘉看了她一眼,话也不说,默默的接过穿上。
当她跟着吴莉莉走到门口时,她下意识的顿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的上了车。
车子开出了别墅,白嘉眼盯着倒后镜,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立在冬日的萧瑟中。
……
“孩子,你终于来了!”董老爷子披着厚厚的皮草亲自迎在了大门口,当白嘉看到他时,憋屈了半个月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下了车,直接扑进了董老先生的怀里,那种感觉就像是找了唯一可以倾吐的口。
“走吧,我们进去!”董老先生搂着白嘉,带着她入了大门,当她们进去后,大门便锁上了。
白嘉回头看到吴姐没有进来,有些意外,而董老先生说了一句话:“甭管她,走,我们喝茶去!”
……
冒着热气的茶水飘着一缕兰香,温暖的室内,一老一少相对而坐。
“来,这个拿着!”董老先生从桌上拿出一媚竹简递给了白嘉:“这是知道你弟弟离去后,我亲手写,亲手刻的。”
白嘉接过,低头瞧看,上面是一句话: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丫头,别为难你自己,放开自己吧!”董老先生说着将茶盏往前推了一些。
白嘉的眼泪无声的流淌。
“你怪他,你弟弟也回不来的啊!”董老先生叹息着:“你又何苦为难活着的人呢?”
“我不是怪他,更不是为难他。”她的声音轻而哽咽:“我怪的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白云他根本不会……”
“不会什么?”董老先生直接打断了白嘉的话:“不会死吗?也许他今天不会,这次不会,但明天呢?但以后呢?白云是什么情况,你很清楚不是吗?他那生病的身体,终有一天会让他走到这一步!他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那一推,他让你活下来,可不是让你在这里责怪自己,在这里痛恨自己的!”
白嘉僵住,而董老先生却激动起来:“你是该怪自己!你弟弟用生命把活的机会给你,是因为他爱你,可你却在这里糟蹋自己,你怎么对得起你弟弟?”
“我……”
“我的女儿和她的爱人死于一场惨烈的车祸,如果我像你这样,是不是要把她的爱人从坟墓里拉出来鞭尸,再责怪自己为什么不阻止她和那人相爱?我的儿子死于空难,难道我要责怪自己为什么不阻止他登上那趟飞机吗?”董老先生敲着桌子:“一个爱逝者的人,不是他自责和痛哭才叫爱,有本事带着他的那一份去骄傲的,勇敢的,快乐的活着,那才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