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野旅道,一个名为“客来驿”的小客栈背靠一条奔腾的小溪,溪边建了座草亭,供客人闲坐赏景。
此时虽然夜已深了,却依然有一人立在亭中,望着星空发呆。
突听身后一人道:
“我欲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亭中的人回头道:
“阿宙。”
原来这两人正是邱连桅和司马宙,邱连桅问道:
“快报怎么说?”
司马宙道:
“夜枭已经带人先行到达了黄河渡口,只等我们会合了。”
邱连桅皱眉道:
“过了黄河也不能掉以轻心,方才我在想是不是等出了肃州卫再与他们会合?”
司马宙拍拍邱连桅的肩膀道:
“我知道你考虑的周全,但是过了黄河的路我们都不是很熟,如果绕了远岂不耽误时间。想来如果走到黄河还没有异常,大概就摆脱宁王的监视了。”
邱连桅点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
司马宙低头看见邱连桅手上拿着的荷包,伸手拿过来赞叹道:
“果然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这明月可是照到桅杆了。”
邱连桅笑笑:
“这是她安慰我呢。”
司马宙将荷包还给邱连桅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是三月二十九,过了今晚,她便与你再无可能了。”
邱连桅道:
“无论何时,她都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女子,美丽,温婉,楚楚动人,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心。她是我的大嫂,我就作为弟弟照顾她,她如果哪天被太太赶出来了,我就娶她为妻,作为丈夫照顾她。今生一直如此,绝无更改。”
司马宙点头道:
“按理说,作为大哥,应该劝你别做这种傻事。但那天在寿宴上看到秦月婉,我便明白你为何放不下了。说实在的,我也算见过许多绝色女子,但秦月婉的确特别。
“她除了有惊人的美貌,还有种独特的气质。哀愁时一个眼神就让人无限怜惜,高兴时一个微笑就让人跟着愉悦,也难怪你对她那么痴迷。我只要你知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一定会支持你。”
邱连桅感激地看着司马宙道:
“连桅今生能有阿宙作为大哥,真是何其有幸呀。”
司马宙拍拍邱连桅的肩膀道:
“好啦,别站在这里吹风了,我陪你喝两杯,一醉解千愁么。”
邱连桅笑笑,与司马宙相携走回旅店。
三月二十九,我们住的院子又重新布置了一番,虽比不上结婚那天隆重,也着实喜气洋洋。按照风水先生给出的黄道吉日,今天我和邱连桐将正式成为夫妻。
房间象新婚之夜一般处处红烛,邱连桐借着烛光仔细地端详着我,我被看的不好意思起来,嗔道:
“又不是头一次见面,这样瞅着人家。”
邱连桐道:
“今晚不同,我要好好看看我的娘子。”
说着便一把将我拉进怀里,脸对脸地看着。
烛光下,邱连桐的眼睛明亮而清澈,里面映出我小小的影子。
我不禁伸手去抚摸那两道浓浓的眉毛,手指轻滑,滑过高挺的鼻梁,滑倒唇边。
邱连桐趁势抓住我的手,在我手心上轻轻一吻。肌肤的触感,使我心中动荡不安。那么近的距离,阵阵心跳声听的清清楚楚,却分不出是我的还是他的。
邱连桐将头低下来,吻上我的嘴唇,我闭上眼睛,享受着令人耳热心跳的激情拥吻……
突然,卧房的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我和邱连桐一惊,急忙分开。邱连桐不悦地问道:
“什么事?”
门外答道:
“大公子,是太太那边送来的送子汤,让大少奶奶圆房之前服下。”
邱连桐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笑道:
“我这个母亲,真是……”
我说:
“我去开门。”
打开门,云翠站在门外,手上端着药碗。
我接过来,云翠的眼神却越过我,望向坐在床边的邱连桐。邱连桐低头整理着衣衫,并没看她。于是她收回目光,微笑着对我说:
“大少奶奶早点歇息吧,奴婢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