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妙哉!
“此等事情当真是骇人听闻。”吕文焕拍桉而起:“胡中丞,吕某坚决支持你,兵部马上拿一个章程出来,调最强的将,最好的兵,将这些叛逆统统剿灭!”
“只怕到时候有人会在财政之上作文章!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一边,张振悠悠地道。
“真有人在经费之上作梗的话,本官便从兵部内部来调剂,这世上,也不仅仅只有一些见钱眼开的人,义薄云天的义士也多得是。没钱,不见得就不能办好事!”吕文焕冷笑。
别人说这话,张振和胡屹不见得信,但吕文焕嘛,他们还真相信。
此君在襄樊之时,在没有任何外部支援的情况之下,独立撑了数月之久,直到云贵军队千里迢迢抵达。
也正是因为这一战,吕文焕名满天下。
他这个名字,是可以拿出去卖钱的。
再次廷议表决,如同岑重所料,顺利通过,没有人敢在这个大节之上举手反对,也只有户部尚书徐向奇说经费不足,又要供应前线,实在是不足以供养另一支队伍。但吕文焕马上就给顶了回去,声称不足部分兵部可以自行内部调剂。
吕文焕的行动能力无以伦比,当天通过廷议,当天便已经将这支队伍的架子搭了起来。
他手上有一套班子的,从襄阳来江宁的时候,追随他而来的人,还是不少的,这些人,都是经历了襄阳之战的生死部下,是他最为信得过的人。
“募兵!”吕文焕看着身前那一张张兴奋的脸庞,心中不由得也是感慨万分。
他不得不离开襄阳来当这个兵部尚书,自然是因为萧诚的原因。
但这并不意味着萧诚是坏人。
只不过是正常的一种政治角逐罢了。
刀把子要握在自己手中,北伐的主动权也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有了这两条理由,萧诚自然要将他这样的人,从军中弄走。
不过自己也终于等到了再次出山的机会。
“江南的禁军也好,厢军也罢,都烂透了。”吕文焕道:“要不是多方掣肘,我早就将这些兵油子全都裁撤了。所以,不要指望他们,真让他们进入到了咱们的队伍之中,还得担心这些人会不会来一个临阵脱逃,那反而是坏了大事。所以,咱们只能募兵。”
“尚书,即便是募兵,咱们也最好只招从北边逃亡而来的人。”心腹悍将吕端大声道:“说句心里话,南边这些人,我信不过。这些逃人也好,山匪也罢,或者是水贼,如果说跟地方上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还真不信了。”
“也不能全都拒之门外,南边也是有好汉的,只不过我们募兵的时候,把眼睛擦亮就好了!”另一名校尉石从明喜滋滋地道,他原本是襄阳水师将领,被刘整打得大败亏输,后来江雄率水师北上,乌江水师里,又怎么可能有他的位置,他只能怏怏地跟着吕文焕到了江宁,在兵部谋了一个职位。现在,他终于又有机会重组水师了。
“水军一千,陆师两千!”吕文焕看着眼前的两员爱将,道:“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大额度了,所以,你们要精中选精,优中选优。至少,成军之后,不能比江雄的水师差,也不能比王柱的天狼营弱。”
“明白!”吕端,石从明两人都是挺胸大声道。
说起来,当初这两支部队,还真是让他们眼前一亮的。
虽然他们的军队也是一群骄兵悍将,但比起对方,还是差了那么一筹的,这件事,都是带老了兵的吕文焕也好,还是他们也好,都是心知肚明。
“新的水师操典,陆师操典,你们都要认真阅读、领会,严格执行。”捋着胡子,吕文焕道:“云贵军强悍无比,不是没有道理的。把他们的东西,融合贯通进我们原本的东西里去,取其长,补我短。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明白吗?”
“明白!”
“今日只有三千,来日未尝不能有三万!”吕文焕笑道:“只要骨架起来了,那么外面的帮衬就容易多了。”
“尚书,水师要船,如今摆明了我们是要对那些地方势力下手了,想从江南弄到船,可就不容易了!”石从明却又忧心忡忡起来,没有船,水师不就是有名无实吗?
“船,我来想办法!”吕文焕道:“在这件事情之上,想来我与首辅,必然是会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我从江雄那里,直接给你调来船和人,你先用着,船,我不还了,人却可以还,这一点我会跟首辅说清楚,至于以后怎么用自己的人替换下对方的人,就看你的本事了。”
“首辅以前便老想着剥夺了您的兵权,免得在军中还有人能跟他抗衡,现在他会答应给我们船和人吗?”
“有时候需要站到一齐的时候,就肯定会站到一起!”吕文焕笑道:“首辅与我,大目标上是一致的,没有根本性的矛盾。但与其他某些人,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明白吗?现在虽然我做的这件事与他利益上有些冲突,但从大的方面上来说,却又是在为他安定后方,铲除异己,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与吕文焕不同的是,吕端也好,石从明也好,都是彻头彻尾的武将,年轻也不大,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就有些不明白了。
萧诚,他们佩服归佩服,可说好感,却也是欠奉,因为他们可是被萧诚的人,从襄樊那儿排挤出来的。
次辅司军超府中,徐向奇搓着手,脸色极其不安,而司军超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事情有些失控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江南诸地的禁军,厢军居然如此拉胯,一听说要去徐州、商丘等地作战,逃亡竟然络绎不绝,而其中竟然有部分禁军哗变,从禁军变成了流匪,这些人,情愿当匪也不愿上前线。
这样的事情,如果很小,可以拿来大做文章,可是太大了,就会引起连锁反应。
就像现在,吕文焕借着这个机会,以剿匪的名义,便将建立起了一支新的部队。
这可是萧诚还没有打垮,又给自己树了一个新的强劲对手。
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剿匪,只怕会拔出萝卜带出泥。